偶尔有目光落在我身上。

一艘游艇,上面只有我和季宵两个人,季宵受了伤。这种情况下,我当然是嫌疑人。

但他们不敢这么说,只能问我,船上发生了什么。

我沉默一下,缓缓开口。船上的鬼啊怪啊,其他人大概很难相信。但有一点,从海岛离开的时候,岛上的工作人员也和船员们有所接触。这些人如今算是“失踪”了,总要有一个说法。

所以我告诉搜救队成员:我和季宵上船之后,等了四个小时,船还没有到岸。我们觉得奇怪,就去问船员。船员们告诉我们,船上的信号装置坏掉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好。

到这里,没有谎话。

往后一点,故事变得离奇起来。船员们开始相继找上门,告诉我和季宵,其他人都疯掉。我和季宵在经历了几遭之后,深觉一切古怪,于是决定自己开船。这当中,有船员当场发了疯,伤害季宵。在搜救队的直升机出现之后,又从驾驶舱离开——这个时候,我一心留意季宵的状况,于是没有看到他究竟去了何方。

搜救队成员听到这里,用一种思索性的目光看我。我不以为意,还是望着季宵。

我的小猫,我的元元,我的伴侣。

他爱我,我也爱他……

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明明前天晚上才说过,不会让他受到伤害。可今天,半个小时之前,他在我是面前受了伤,如今失血过多,昏迷不醒。

我深呼吸一下,觉得嘴唇都在颤抖。

搜救队成员不再提问了,反倒安慰我:“季先生会没事的。”

我缓缓转头,看向他。

身前的男人因为我此刻的眼神愣住。

我重复:“他会没事的。”

男人逐渐缓和过来,匆匆点了两下头,便从我面前离开了。

不久之后,直升机到了岸边,季宵被送进医院。

我又被人找到、问话。搜救队成员把我在直升机上说的那一番答案告诉当地警方,我知道,在旁人看来,船上大约发生了一场谋杀案。

但这不意味着我要把所有时间都耗费在这里。

我想去季宵身边,想看他醒来。

我不耐烦,问隔着一张桌子的警察:“你们把我当做犯人了吗?”

对方还没有回答,就有人过来敲门。

当地有两种官方语言。在问我话的时候,那个警察说的是英语。到如今,和另一个人讲话,就用上另一门语言。

我听着,眉头越皱越紧。过了会儿,对方回来,告诉我:“邵先生,你可以离开了。”

我眉尖挑了一下,没说什么。

二秘来了。

其实原先轮不到她亲自前来,季宵把布置岸上一切的任务交给四秘。但因为我和季宵的突然“失踪”,二秘匆匆坐了飞机过来。她跑完很多手续,提前带我离开。

我们上了车子,二秘又告诉我,季宵在哪里的医院。

我揉了揉眉心,说:“开车吧。”

车子启动。

我靠着窗子,想了想,问:“可以把季宵转回国内吗?”

二秘想了想,谨慎地回答:“还是要问问医生的意见。”

这话也对。我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个国家的医疗基础设施不如国内,但季宵已经在当地最好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