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秘原先守在这里。见我过来,他立刻迎上来,告诉我:医生给季先生输了血,缝合了伤口,说接下来只要好好修养,就能康复。

我问:“那他为什么还不醒?”

四秘犹豫一下,告诉我:“医生说了,病人的昏迷,是由很多因素造成的。”

他说了很长一串。我听完,在心里总结:直接说你不知道不就好了?

二秘此前听我说了转院的事情,此刻拉了拉四秘,要他和她一起去咨询医生。

两个人从病房退出去,关上门。

我没有再多理会,而是在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的季宵。

他的头发显得凌乱,乱七八糟地翘起来。面色苍白,嘴唇都显得比平时薄了些。我看他片刻,想要吻他。这时候,耳边又响起了他昏迷之前的声音。

他问我,是不是要害死我了。

这句话,像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我心头。

我有些喘不上气的感觉——我竟然会有喘不上气的感觉。

我闭了闭眼睛,轻轻捧起他的一只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一边亲,一边叫他的名字:“元元,季宵……”

我的嗓音慢慢含混,而他一律不能听到。

过了许久,我又沉默下来,想:也许这样看着他,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九点。天色完全暗了下去,屋子里开着灯。

我听到了马路上的喧嚣声,心思有些飞远。此刻看着季宵,又想到了我们的初见。

那真的是很久远的过往。

从前的一幕幕在我脑海中浮出。我捧着季宵的手,低头,将额头贴在上面。

走廊里响起了一点脚步声,起先很急促,到了门口,又变得缓慢。

门被小心翼翼地推开,我抬头,看到了正往内看的二秘。

我放下季宵的手,走去门外。

二秘说:“邵总,我们问过医生了。季先生的状态还算稳定,可以转院。”

我吐出一口气,靠在墙上,说:“那就安排吧。”

二秘点头,而后又说:“邵总,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看她,心想:对,从早晨到现在,我滴水未进。

……季宵也是一样滴水未进。

想到这里,我说:“等季宵醒来再说吧。”

二秘听着,嘴巴抿起一点,并不多劝。

她识趣,我也能少一重烦心。

国内对私人航班的审批原先很严,但因季宵受伤,我们可以走医疗专线。

第二天天还没亮,飞机已经在海城机场降落。早有救护车侯在这里,将季宵接到一家我入股的私人医院。

这里环境要好很多,医生也更让我放心。

我一夜未眠,季宵倒是好好睡了一夜,不曾睁眼。

在原本的安排里,今天早上,我们已经要去公司了。但有了季宵受伤这个意外,繁重的工作量落在其他几个秘书身上。他们加班加点,重新安排我的行程、协商各方。而我待在医院里,并不困倦,仍然看着季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