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啊。”不知怎的,包宴宴一听到这个称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她不敢抬头看颜肖的脸色,却把耳朵竖的高高的。
颜肖道:“既然你这么为我着想,那我也该为你着想。咱们先去你舅舅家。”
包宴宴张张嘴刚要说什么,却被颜肖抢先一步道:“不用谢,我这个人哪,就是善解人意。”
这就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包宴宴决定放弃不能改变的,争取能够改变的。
在颜肖还没来得及坐上那辆牛车前,包宴宴马上快走几步,挡在了牛车的前面,严肃而又真诚地道:“颜公子,咱们将这牛车卖了吧。”
颜肖眉毛一挑:“哦?”
包宴宴不自觉地吞了口口水,却仍一鼓作气道:“此行去邢州路途漫漫,步行而去恐怕耽搁了太多时日。不如由我出钱雇俩马车,咱们也好快些能到。”
被沿路的人看到她像牛一样地拉着牛车,该有多害羞啊。
趁着颜肖反对前,包宴宴又笑道:“我这完全是为了你着想,我怕耽误了你太多时间。我是没关系,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时间。”
包宴宴提出雇马车,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之前颜肖说替她保管她卖艺得来的那部分钱,以颜肖的为人,恐怕是不会轻易地吐出来的。反正那些钱是要不回来的,不如做个顺水人情,让颜肖也领她一份情。
也不知颜肖是被包宴宴的“一片诚心”所打动,还是突然的良心发现,竟同意了包宴宴的提议。
生怕颜肖反悔,包宴宴以最快的速度将牛车拉到集市上卖掉,又迅速地雇好了一辆马车。
车轮滚动,车夫吆喝声起。七日后,马车在一个高门楼前停下。
包宴宴先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看着府门匾额上那“季府”二字,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终于见到亲人了啊。
季府门前有一位家丁正拿着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扫着地,包宴宴向他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又说了几句客气话,那家丁便放下扫帚进里面通报去了。包宴宴满怀激动地心情,在门口踱来踱去。
“包子啊。”包宴宴随声望去,车帘掀起,一袭红衣在太阳的映衬下,红得明媚,红得耀眼。
这一刻,包宴宴的心里才将他是神仙的事情信了几分。除了神仙,还有谁能有如此超凡脱俗的气质,魅惑众生的容颜?
“姑娘,该把账结了吧。”车老板的一句话,将正游离九天之外的包宴宴拉了回来。
对,账还没结完呢。当初包宴宴只付了一个定金,用的就是她卖牛车的银子。说好了剩下的银子等到了地方再付。
包宴宴饱含真挚而又热烈地朝着颜肖看去。希望他能自己领悟出她目光中所蕴含的含义。
颜肖果然真善解人意地道:“要银子?”
“嗯嗯。”包宴宴点头如捣蒜。
“你这七天住宿、吃饭的银子从哪里来的?”
包宴宴惊愕地抬起头,她早该料到颜肖是不会那么好心的。
颜肖慢悠悠地声音又传进了包宴宴的耳中:“包子啊,你放在我这里的那点儿银子早就被你自己吃光了。”
包宴宴低着头耸着肩站在颜肖与车老板中间,刚才的那股子高兴劲也一扫而光。她见到舅舅要怎样说,说她千里迢迢地带来了个债主见他吗?
随着一声门响,从里面走来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体态均匀,保养得十分好。这正是包宴宴的舅舅——季礼。
“宴宴。”季礼几步走到包宴宴身边,将双手分别放在她的两只肩膀上,高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