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头的栖望正坐在包厢,西装外套被挂在衣架上,领口的纽扣被拧掉一颗,眼镜也摘了,明显是相当放松而毫无防备的状态。桌上摆着几碟摆盘精致的杭帮菜,一壶茶,桌对面还坐着一个男人,一手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他们两人方才在谈论着关于一周后宴会的事,被电话打断也无妨。毕竟今天栖望不忙,他也不忙。
栖望听得十分耐心,尽管他已经提前知道了栖妙的诊断结果。他的唇角噙着几分笑意,眉眼溢出几分温和。坐在对面的男人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栖母欢欢喜喜地抖搂一堆琐事后,叫一声栖妙的名字:“妙妙,你有话想跟哥哥说吗?”
栖妙下意识想拒绝。但是强烈的求生欲告诉她,此刻是个好机会。向栖望示好,就是她踏出家门的第一步,事关生死,羞耻心只能暂时往后放一放。
她柔软的小手紧紧捏成拳头,后背僵硬,深深呼吸两口之后,努力地从齿缝间憋出一句话。
栖妙的声音小到差点儿听不见,又细又弱,带着几分软乎乎的示好的意味。隔着扩音器被放大几分,让话筒另一头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哥哥……我、我想出去玩。”
憋出这一句话,栖妙满头大汗,别扭到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生平最讨厌别人撒娇,这下倒好,自己打自己的脸。
电话另一边还没给回应,突然,响起一声噗呲的轻笑,听声音就知道不是栖望。
男人的笑意是带着几分懒散的,就连话也慢慢悠悠,搀着几分漫不经心,尾音惯有上扬:“栖望,你妹妹真可爱。”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栖妙就像被点中,表情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