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成蹊匆匆披上衣裳,顺从的跟着公公转过漫长宫道,进了西北角的一处院落。

一进门,便闻见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味,顺着风向望去,只见水井旁边的角落处对着小山高的衣裳,油黑发亮的虫子在上面成群结队攀爬嬉戏,偶尔还留下几颗圆润墨黑的斑点。

王嬷嬷望着那堆衣裳,高挑着浓眉,伸出肥腻的手掌将夏成蹊推上前:“还不快去,这些衣裳堆了几天了,还好只是宫人们的麻布粗衣,要是主子们的衣裳你也敢这么耽误,吃一顿板子还是少的。”

夏成蹊点头称是,将衣裳倒在木盆内,放上皂粉,又去井边打水。

这水轱辘颇为笨重,有些难以转动,这副身子还未痊愈,体力衰弱,夏成蹊便双手弯曲捂着圆木,手腕使着巧劲,水咕噜快速转动,片刻便稳当当吊上一桶水。

他手下微微用力,正欲将水桶提下来,手掌却开始发麻。

“你今儿个是打定主意要偷懒了?”王嬷嬷一直仔细盯着,见夏成蹊矗在水井边不动弹,手指头戳在夏成蹊脑门,“当着我的面也敢装作病秧子。”

夏成蹊白玉圆润的额头顿时留下几道鲜红的月牙,当即冷脸,眼神直勾勾地锁着王嬷嬷。

一时寒从心起,王嬷嬷不由自主后退数步,突然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颤着眼睛指着夏成蹊尖叫:“今儿个是反了天了,你还敢瞪我。”

王嬷嬷气的头顶冒烟,一旁安安静静浣洗的宫女也停了下来,畏畏缩缩瞄着夏成蹊,不时与同伴对视几眼,这人今日吃了豹子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