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瑄转过味儿来:原来他们在这里开会,是商量一起对付什么人来着。
台上楼狄飞正色问道:“范兄所言之人,是吴越王妃吧?”
范定风愣了愣,似乎是没料到这么快就被人把话挑明了,旋即笑道:“楼兄真是快人快语,开门见山。不错,正是吴越王妃!想来庐山派对于此人在江湖上的作为也有所了解吧?”
沈瑄暗道:这些人野心可也不小,竟在打吴越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的王妃的主意,看来刚才范定风也不是讲空话,这次武林大会当真非同小可。
楼狄飞冷笑道:“范兄不是说笑话吗?吴越王妃这几年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做下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敝派还能不了解么?若是一无所知,家师也不派我下山了。其实敝派对此人也早就看不过去,相信今天来的四方朋友们都是一条心的,范兄不妨都直说了吧!”他语气嘲讽,态度倨傲,可别人买简寂观的面子,谁也不敢说他什么。
范定风点头道:“楼兄所言极是。自从五年前,吴越王妃在西湖边凤凰山下,以诡计夺得吴越王位以来,江南武林就没有一日的安宁。五年前端午节,明州龙山帮帮主王展,只因钱塘江龙舟赛上,龙山帮给她造的龙舟未得头名,竟惨遭剜目抽血,羞忿而死,龙山帮从此解体。四年前,镜湖剑派因不肯听命于她,去谋害九殿下,结果险遭灭门之祸,掌门王女侠,唉,至今在下思及当日王女侠当日慨然就死的悲壮场面,仍是不忍涕泪沾襟。”
“是啊,”海门帮帮主接道:“当日吴越王妃说,镜湖剑派庇护九殿下,乃是大逆不道,除非有人情愿以身顶过,受她七掌不还手,否则要杀得镜湖边上流血十里,鸡犬不留。王寒萍王女侠为了一门香烟,挺身而出,受了那妖妇七掌毒辣无比的无影三尸掌,死时,尚不瞑目!”
台下一人嚷道:“她那无影三尸掌,一招就要得了人命,何消七掌?”
范定风道:“她的前几掌也未使出全力,一时还不致命。总是要慢慢折磨人之故。”
海门帮主叹道:“青竹蛇儿口,黄锋尾上针。两般由自可,最毒妇人心。”
范定风又道:“三年前,武夷山九虚宫‘梅兰竹菊’四位仙长之一的红菊道人,忿不过吴越王妃飞扬跋扈滥杀无辜,入迷宫行刺吴越王宫,不幸落入妖妇的圈套,被她倒吊在雷锋塔顶,活活困死,其状惨不忍睹。连少林寺也逃不出她的暗算,两年之前,妖妇觊觎少林派武功秘籍,派人混入寺中盗取,被师父们发现后,不思收敛,竟然亲上少室山,把佛门清净之地闹的天翻地覆。”
惠定大师缓缓道:“我寺僧众总以为不曾有半点理亏,不会大动干戈。谁之还是中了吴越王妃奸计,几乎不得不弃寺出走。后来大家勉力一战,总算将她请下山去。但大小弟子,死伤不少。惠见师兄,也在那一役中捐躯。”
范定风停了一会儿,道:“还有,去年妖妇偷袭洞庭湖,暗器杀死了吴掌门的爱徒汪少侠汪小山。手段毒辣,亦是罕有。洞庭派不曾得罪于她,何以这般下手。江湖中议论起来,至今愤愤不平。”说着眼望着吴霆。
吴霆站出来道:“敝派自忖与吴越王妃并无过节。汪师兄一向足不出户,不可能惹上她。敝派当日遭此横祸,实在思之不解。但师门大仇,总是要报的。”
沈瑄听到这里,才想:这吴越王妃连我们洞庭派也欺负上了,看来真真是个大恶人。
范定风厉声道:“吴越王妃心如蛇蝎,倒施逆行,为害武林,血债累累。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江南武林各门各派精英,既已尽数聚集在此。总是要向那妖妇讨个说法的!”
一时间,台上台下,一片哗然。大家听了范定风历数吴越王妃罪状,早已群情激奋,此时纷纷附和道:“就是,向那个妖妇算账去!”“这许多人命,定要妖妇血债血还!”“再不杀了她,只怕中土武林也早晚给她剿灭干净!”“大家齐心协力,杀到吴越王宫去!那妖妇纵有天大本事,难不成她三头六臂,挡得住这许多人跟她拼命!”
沈瑄听得这些叫闹声,不由得回过头四周看看,突然瞥见钱丹脸色铁青,紧锁双眉。沈瑄心里一动:他既姓钱,又是钱塘府富户,难道正是吴越王室中的子弟么?听见这些人算计王妃,定然不高兴了。
嚷嚷半天,范定风又开言道:“众位英雄好汉一力剿除奸邪,为天下武林平定风波,实乃义薄云天,在下十分敬服,实又同赴大任之心。然则此妖妇又与别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