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儿真的是受到天主庇护的“上帝之殿”?

“哐啷!”没来得及多想,铁门突然打开了。

那怪人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用斩魔剑指着她,叽里咕噜地说了几句话,示意她出来。

丽莎心里突突狂跳,果然是他将自己囚禁在了这里。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他是谁,对自己究竟有没有恶意,到了这地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叮叮当当”地拖着铐链,随着他一起走过幽暗的甬道,穿过礼拜厅,来到了院子的长廊里。

院子大约有半个足球场大小,四周骑廊围合,高高的尖塔雄立环伺,在旭辉里闪烁着金光。院子中央是积雪斑驳的草地、篱笆墙迷宫,和十三个巨大青铜雕像构成的圆形水池,水柱冲天喷涌。

她心里一凛,觉得眼前这图景似乎在哪一本古籍里看过,尤其那十三尊似人似兽的青铜雕像,个个高近十米,仿佛在俯瞰着芸芸苍生。

骑廊的根根廊柱上也雕满了半人半兽的石像,弧形穹顶上则遍布壁画。经历了漫长岁月,那些鲜艳的色彩已经氧化、干裂,但依旧能清楚的看出那奇诡瑰丽的画面,似乎在记录着半人半兽的怪物的战争史诗。

更奇怪的是,四周长廊的石壁上无不密密麻麻,嵌满了石制的棺椁。

再往北走,是一个更加开阔的半围合庭院,西侧是她所在的长廊,南北各矗立着一座高高的塔楼,东边邻接悬崖。院中央是一个下沉式的巨大广场,犹如中国太极的形状。

怪人停下脚步,右手徐徐扳动廊柱上的人兽石像,“轰”一阵低沉的闷响,广场中央的“太极鱼线”突然开裂,朝两侧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地洞。

丽莎低呼一声,难以置信的看着那“地洞”。圆洞深不可测,内壁极为光滑,由银白色的合金制成,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舱门和孔道,中央悬浮着一个直径约六米的“飞盘”。乍一看去,就像是科幻电影里才有的飞船内部景象。

从这座修道院的建筑风格判断,至今至少已有一千多年。一千多年前的建筑物里,又怎会隐藏着如此高科技的地下世界?

怪人领着她走下石阶,跳上悬浮的飞盘。飞盘往下一沉,徐徐下降。与此同时,上方的太极门慢慢闭拢,蓝天、白云、阳光……全都被隔绝在外。周围洞壁随之亮起了一道道白光,敞亮如昼。

她又惊又疑的站在飞盘上,环顾四周,如在梦里。

飞盘下降了六七十米后,“喀嚓”一声,稳稳的卡在一个舱门边上。怪人将手压住舱门,旋转着往里一推,眼前又出现了一条幽深的甬道。刚一跨步迈入,甬道里也立即亮起柔和的白光。

走了一百多步后,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圆形穹顶的小礼堂。礼堂里空空荡荡,除了墙上的巨型十字架,只摆放着祭台和一个水晶棺似的透明罩舱。一个年轻男子正斜斜得椅坐在祭台边,大口大口喘着气,赤裸的上身布满伤痕,鲜血淋漓。

“高歌!”丽莎心里一震,惊喜又立即被忧惧替代了,拖曳着锁链奔到他身边,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你——你没事吧?”

高歌“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见她安然无恙,眼中也闪过了一丝宽慰之色。他脸色苍白,满头都是大汗,似是刚刚经过激烈的搏斗,身上的伤口全都崩裂开来了,脸上、手臂上又添了不少新的血痕。应是拜怪人那把斩魔剑所赐。

丽莎又惊又恼,转身挡在他身前,对着怪人怒目而视,高声道:“你到底想……”突然想起他听不懂自己的话,于是抓起祭台上的那碗鲜红的血水,用手指蘸了蘸,在地上以拉丁文写到:“这是什么地方?你是基谢·德·博热伯爵吗?你想将我们怎样?”

怪人冷冷的盯着他,指了指墙上的十字架。

她转头望去,大吃一惊,这才发现那十字木架上居然盯着一具木乃伊似的干瘪尸体。尸体半裸,黑色的皮肉紧紧贴着骨头,手腕、脚踝处被铁钉钉在木架上,胸口更被一支形状怪异的漆黑长枪贯穿。

怪人用剑尖沾染血水,在地上写到:“我是守护上帝之殿的卑微奴仆,我的名字就是你所写的名字。我在这里守候千年,只为等待上帝的最后一个骑士。神谕中的骑士到来时,将带来新的圣杯盛接上帝的精血,那时神之子必将复活,而我必死。”

丽莎虽然早已预料到他就是传说中的基谢·德·博热伯爵,但见他亲口承认,依旧震骇不已。心里突突狂跳,暗想:“原来关于上帝之殿的传说都是真的。但如果他真的是基谢·德·博热伯爵,这儿真的是上帝之殿,那么钉在十字架上的这具尸体又是谁?难道……”脑子嗡的一响,闪过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