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那枚蛇戒是蛇夫座“天使”的神器,难怪叫做“堕天使之吻”。“艾斯特莱雅”是守护处女星座的圣洁女神,帝释天的那枚戒指以此命名,莫非说明那印度阿三就是代表处女座的“天使”后裔?如果自己与阿三都是“十三星座”的后代,那么另外十一个人呢?玄小童是否也是其中之一?

玄小童凝视着他微微一笑,带着温柔与凄婉,低声说道:“然而当我真正明白你是谁,以及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时,已经是被飞碟收走,与你分开之后的事儿了。所谓‘飞碟’,从来就不是什么外星人的飞船,自古就已存在了。你看见耶稣、佛祖以及许多神仙头顶的光环了吗?那就是‘飞碟’,是‘神’与‘魔’飞行的工具。就连‘盘古’二字,倒过来念,也是这个意思。”

“在飞碟里,我听到我爸与‘圣子’各大宗师的对话后,才明白了前因后果。那十三颗水晶头骨已经有许多颗被抓到了,除了我爸、帝释天、里奥·阿波罗,以及我、苏晴、高歌的颅骨里也早已融合了‘金牛座’与‘白羊座’的水晶头骨……别惊讶,洛河哥,他们也是背离了神的堕天使。”

丁洛河越听越奇,想不到“盘古”的寓意是由“古盘”倒转而来,象征神佛头的“圆光”;更想不到苏晴与高歌也是所谓的“十三星座”后裔,他们的头颅中竟也融合着水晶头骨!但他们为何从来未曾提及此事?为何从来未曾告诉他关于“堕天使”与“撒旦”的真实身体?他们究竟还有多少秘密隐瞒着自己?想到这里,酸涩交陈,心如沉谷底。

这时暮色渐浓,夕阳已经沉落了,最后一丝余晖在教堂的尖顶上泛着金光。窗里窗外华灯初上,路人行色匆匆,昏暗的街道上不时地亮起车子的灯光,穿梭而过。

餐厅里坐满了人,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玄小童叫了两杯浓缩咖啡,轻轻地吹了口腾腾的热气,眼波迷离,继续说道:“为了避免我重蹈覆辙,我爸将我禁闭在德国的古堡里。我百无聊赖,逛遍了古堡里的每一个房间,翻遍了藏书室里的每一本古籍,希望能消磨时间,将你忘记。可越是这样,越是想你。日也想,夜也想,睡不着觉,吃不下饭,都快疯啦。更奇怪的是,在那古堡的两个多月里,我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所有这些事情全都发生过,并且不止一次。”

“终于有一天,在藏书室的密盒里,我发现了一个青铜匣子。铜匣有着极为繁复的密码锁,但我不费吹灰之力就打开了。匣子里除了一个本子,别无他物。200多页,密密麻麻,反复记载着2010年7月18日到2012年12月21日的日志,前后竟然重复了八次,而第一次的记录都有所差别。最让我惊讶的是,日记的第一个字,第一笔第一画,竟完完全全都是我自己的笔记!”

丁洛河一怔,忍不住插口问道:“你是说,这个本子是你亲手记录的日记本?你前后重复写了八次,锁在铜匣里,却完全记不得了?”

玄小童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橘红色的皮面日记本,放在他面前。

日记本显然已经被翻阅过无数遍,皮面和内页已经磨损破边了。

正如她所说,里面的内容被分成了八部分,每部分都是起始于2010年7月18日,终止于2012年12月21日。密密麻麻的娟秀字迹,穿插的批注,大量勾画的横线与问号……无疑都来自她的笔下。

他才翻了片刻,心里已是剧跳如雷。八次日记开篇,八个相同的日期,八次截然不同却又似曾相识的她与他的相遇……看起来,他和玄小童就像在时光的隧道里穿梭了八遍!2010年的7月18日,同一个日子,他曾在虹桥机场遇见过她,曾在上海博物馆里遇见过她,曾在男子坊遇见过她,曾在世博园遇见过她,曾在旧法租界的弄堂画廊里遇见过她……每次他都傻傻地辨不出她是个姑娘,像照顾一个小弟弟一样地照顾着她,结伴而行,朝夕相处,甚至同餐共初始,谈笑无忌。

他们去过西藏,去过伊斯坦布尔,去过耶路撒冷,去过巴黎,去过罗马,还来到了佛罗伦萨。在他发现他是一个姑娘之前,她已经喜欢上了他,潜移默化,难以自拔。她喜欢他的善良与单纯,喜欢他的梦想与才华,喜欢他温暖如阳光的笑脸,喜欢他清澈的眼睛,喜欢他修长的手指,喜欢他温热的呼吸,喜欢他与她父亲截然不同的第一个地方,喜欢他不知道自己喜欢着他。

然后有一天,当她睡着时,当她沐浴时,当她被他抱着摔入水池时,当她偷偷地吻他时,当他绊倒在她身上时……他终于发现她是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