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是十年前立下的,纸张脆黄,她按下的那个手指印却依旧鲜红夺目:
证明身份用的丹书文牒是新的,上面写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安堇然;
帐薄她认得,那是清欢的命根子,密密麻麻记录了一笔惊世的庞大财富;
——而那个像箫一样的银色圆筒上,刻着剑圣门下的门芒星徽章,却正是昔年她离开师门交还
给兰缬师父的那把光剑!
她一样样地翻看着,每看过一样,便觉得胸口如受了重重一击。
在匣子的最底下,有一双孩子的棉鞋,上面精致地绣着虎头,却是陈年旧物。鞋子下压着一封
信,上面的字迹正是她所熟悉的。殷夜来站在船头,将信迎风展开,一行行地看着,看到后来
,竟连站都站不稳,忽然身子一晃,一口血呕出!
“姐姐!”安心失声惊呼。
殷夜来的脸色死去一样苍白,默然地看着手里的那一封信,任凭唇角的鲜血一滴滴地滴落纸上
,慢慢地洇开——她忽然间抬起头,望着苍茫天幕,低低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原来竟是如此!
“如果仙子知道这些年白帅都为您做过些什么,定然不会再说这样的话。”
穆先生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渐渐越来越响,竟如同雷霆敲响在她心灵的上空,令她失了神——
这封信上的话,完全不似他平日的口吻,然而此刻从白纸上看来,却仿佛是听到他在耳边亲口
低声陈述。
风从北方来,冻彻心肺,殷夜来默默靠在船头,手一抖,那一张信纸被北风瞬忽卷走,掉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