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一声高呼,二百精兵同时疾呼相应,呼啸间跃马如飞,往楼兰国方向疾奔而去。

看着鲜卑骑兵风一般远去,则贤低声问:“王上,那胥飞在王上面前毫不恭敬,这样的人可以信赖吗?”

“不能信赖,但可以利用。”冒顿的眼眸无限幽深冷肃“胥飞有过人的将才,有才能的人自然会骄傲,如果轻易对我卑躬屈膝,我倒要怀疑他的目的了。他只是族中的三王子,为了取得储君地位,他必须有更大的建树才行。而这一次和我们合作对付汉人,正是他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他是不会放弃的。至于他的不驯,哼,相信摩罗诃会有足够的才智挫他的锋锐。”

同一时间,飞驶中的胥飞身旁心腹将士柯都也不平地低声叱喝:“匈奴左贤王竟在殿下面前,声明此次的行动一切以摩罗诃为主,难道我们强大仅次于匈奴的鲜卑,竟及不上一个弹丸小国楼兰的王子。”

胥飞仰天长笑,狂风中,飞扬起他鲜红的披风,如同飞扬着他滚烫的斗智,眸子里闪过比烈阳更加炽热的光芒:“冒顿根本就是故意要激怒我,想要看我与那摩罗诃斗法。这种枭雄人物,要利用天下的英雄替他做事,又怕有才能的人联起手来,所以事先要勾起我对摩罗诃的不满,让我敌视他。不过,就算明知是中计,我也要见识见识那摩罗诃究竟是什么人物,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让冒顿如此敬他忌他。”

他笑声宏亮爽朗,充满自信,一干鲜卑骑兵齐声大喝助威,声势几能震天夺地。

这般马飞如电,去势似风,呼喝如雷,转眼间,几十里路便已踏过,很快惊动了前方,有五百余人的大队仪仗。

这一大队人,押着无数骆驼,骡子,封牛,孔雀,几十大车的货物,再护着中间一辆七宝香车,掌着五面金狮子旗,正在往楼兰国而去。惊觉后方动静,纷纷回身,看烟尘滚滚渐近,无不脸上变色。但这些人虽惊不乱,立刻四散分开,护住中间七宝香车,一百名弓箭手藏身于车马之后张弓搭箭,一百名盾牌手,持盾守护在前,最奇的是,劲装持刀,策马在最前方,竟是一百名女子。中间一女白衣白马,眉目姣好,眼望自远而近,带起漫天风沙,奔势狂劲的骑兵,扬声清喝:"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不亮旗号?'

马奔如电,由远而近的骑士们,狂呼大喝,将她的这一声喝问尽皆掩盖了下去。

白衣女子凝眸细望,看出了策马在最前方,火红披风翻卷如云的男子是众人的领袖,当即在马上取了弓箭。这女子马上挂的竟是男儿也不敢轻用的铁胎弓,纤臂一展,也不知到底有几许神力,竟轻轻松松拉开了强弓,箭似流星,直往胥飞射去。

铁胎强弓,箭势快得足以追星逐日,快得令对手根本来不及闪来不及躲来不及有什么反应,眨眼之间已然射中胥飞面门,胥飞一声大叫,在马上往后倒去。。

白衣女子欣然一笑,无论这些来历不明的骑兵来势如何凶猛,只要先除了他们的首领,就可以乱他们的阵脚。

只是这美丽的一笑才刚刚在她娇俏的脸上展开,就立时僵住了。

明明中箭仰天倒在马上的胥飞忽然翻身坐起,原以为射中他脸的箭竟被他的牙齿生生咬住。

白衣女心中猛然一紧,身旁的几百人大多脸上变色。

那不是普通弓箭,而是铁胎弓,一箭之力,可以射下天上的猛雕,可以洞穿恶狼的身体,这个人竟可以仅凭牙齿就生生咬住,他齿上之力,又到底有多么强大。这样的人物,实在太过可怕了。

胥飞人在急驰的马背,却悠闲淡定地似在王宫的花园中一般,轻轻伸手取下了口里的箭,一边张弓搭箭,一边对着这边展颜一笑,直如日照长空,无比光辉。

白衣女才刚刚意识到危险,退避的念头还不及产生,箭已射至眼前,甚至于连张口惊叫都来不及,只觉风声迅疾,耳旁一凉,右耳上的坠珠已然落地,箭也自空中力尽落下。

如此长大的利箭,竟然只用来射一串耳坠,而丝毫不伤及肌肤,这般眼力准头,简直菲夷所思。

胥飞在马上长笑,随着他笑声飞扬,身后二百余骑一齐勒马驻足,眨眼之间,已稳住阵形,不动如山。

这般一动一静的转换之快,简直不敢让人相信,这是骑兵。

如此神威凛凛,如此可怕控骑之术,如若这强大的骑兵团突然冲杀过来的话,这五百余人的车队,不知有几个可以生还。

这个念头很自然地浮上每一个人的心头,以致于人人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涩。

在这二百铁骑的威迫之下,五百人的车队,竟无一人胆敢开口询问,一时间天地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