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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聿修望向摩罗尼,轻轻道:“你走吧。”

摩罗尼沉默得凝视了他一会,然后什么也不说,还刀归鞘,转身离开。

“等等。”陈聿修叫一声,然后牵过自己的马,走上去,把马疆递给摩罗尼,轻轻道:“我们在扦泥城的攻防战再见吧,下次,对我不必留情了,我也不会再对你留手。”

摩罗尼一声不出,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策马奔驰而去。

陈聿修静静地站在原处眺望,摩罗尼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从头到尾,摩罗尼不曾回过一次头,正如他,不曾转过一次眼。

直到摩罗尼的身影几乎看不见,远处才传来一声悲凉的长啸,那啸声有几许凄凉,几许痛楚,几乎悲愤,几许绝望。

直到远去,直到所有人再也看不见,他那高大豪迈的朋友,才把一直苦苦压抑的满心悲愤给发泄了出来。

这一声长啸打碎了陈聿修最后的一点坚强,他身子一颤,几乎站立不住,不得不伸手抚在心口,深深地弯下腰去。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这么痛,原来,心痛起来,会如此可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有死亡,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国与国之间注定不能和睦相处,为什么,朋友之间最终只能兵刃相向。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摩罗尼一直到策马离去很远很远,才敢放松紧崩的身体与心灵,才敢放任自己因为这刻骨的痛楚,而仰天发出一声悲凉的长啸。

他的心境太激动,太悲凉,以至于竟然听不到那乍然而起的破空之声。

等到那一声远远传来的呼喝响起时,他已经来不及应变了:“殿下小心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