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不想说不要紧,以后想说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对我说。我还是那么一句话,有什么事情别憋在心里,既然你和家人失散多年,如今就该把大伙当作一家人。若真是不想说,又觉得憋得慌,就找个土堆水井说个痛快。不过也得小心,那驴耳朵的故事你可还记得?”
见张越微微一笑便打起帘子出去,琥珀不禁想起了当初张越还小的时候,常喜欢讲些稀奇古怪的故事,秋痕常常痴缠着,每晚必要他说一个才肯睡觉。那些王子公主灰姑娘的故事她早就记不清了,但那个驴耳朵的秘密她却至今记忆犹新。
张越从府衙后门出去,正打算去孟家探望的时候,却看见一行不速之客正在门口驻足,领头的恰是张瑾。他对张輗张軏那两家人都没什么好感,此时不禁脸色一沉,带着连生连虎便赶了上去。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越三哥安好。”张瑾扭头瞧见了张越,顿时笑呵呵地上来见礼。虽说张越面色不太好看,但他装作没瞧见,殷勤地说道,“我只是来探望你,听说孟家就在府衙后门这边住着,呆会顺便瞧一眼。爹爹当初也是没法子,毕竟那是锦衣卫拿的人,他也只是为了自保而已。今天我爹还让我捎带了二百两银子来,张家和孟家总是姻亲,打断骨头连着筋不是?”
这家伙如今转性了?张越着实没法相信当初和张斌算得上是一丘之貉,上次见面还冷嘲热讽的家伙竟然会摆出这样的姿态。银子数目多少不是问题,张軏家里富得流油,二百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但这姿态就很古怪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虽说他不乐意多敷衍张瑾,但彼此既然是本家兄弟,他也不好完全不理会,沉吟片刻便索性把人往府衙中的公廨领。见张瑾丝毫没有异议,他便知道,所谓的冲孟家不过是借口,这家伙完全是冲自己来的。
果然,到花厅中张越只是一落座屏退了下人,张瑾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一个箭步上前屈一膝跪下,哭丧着脸说:“越三哥,看在大伙都是张家人的份上,你一定要救救我爹爹!”
此时此刻,张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家人居然也会求到自己头上?
第二百二十七章 娶媳妇是手快有手慢无
张軏虽然有姬妾多房,却只有张瑾这么一个嫡子,自幼宠爱有加。因着他自己不爱读书,对于儿子的功课也颇为放纵,但也派了几个家将督促他习武。这一次到山东公干,算着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便索性带着儿子出来,也想让张瑾长些阅历见识。结果,张軏到乐安办事的几天,张瑾没了人管束,竟是日日在青州府那几个有名的烟花地流连。
日子过得固然快活,张瑾也巴不得父亲在外头多逗留几天,但今儿个他午后起床时听到的某个消息却让他心惊肉跳。虽说父亲只是命人传话说要在乐安多盘桓几天,但按照张軏走之前和他约好的讯息,若真是平安应该会加上几个字,若是有事也会加上几个字,如今这口信明显不是父亲带的!
着了慌的他立刻去找刘忠,却不想刘忠去了卫所视察,他思来想去找不到其他人能帮忙,只好在账房取了银子,厚着脸皮来找了张越。只是这跪也跪了,求也求了,张越倒是没发怒,但此时这表情怎生那么古怪?
即便不待见这对一来就挑事的父子俩,但这年头宗族却是抛不开的羁绊,张越也不好全然不理会,当下就淡淡地问道:“究竟怎么一回事?”
“爹已经去乐安四天了,原本说好两天就回来,如今却只是送了一个口信。而且……”张瑾这些天也听说了汉王的赫赫凶名,心中自然是发憷,“而且爹爹走之前和我约定好了讯息,那口信仿佛不是爹爹让人代传的。越三哥,那是皇上要削汉王护卫,又不是爹爹的主意,这汉王若是迁怒于我爹岂不是冤枉?我听说你深得汉王和汉王世子赏识,你能不能去一趟乐安,好歹向汉王求个情……”
张越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忙喝道:“打住打住,谁告诉你我深得汉王和汉王世子赏识?”
“都司衙门的那些官员可都这么说!”张瑾瞧着事情有戏,心头大振,忙又添油加醋地说,“那几个佥事和同知都说,汉王过年的时候给越三哥你送了好大一份礼,足足装了一辆大车,还曾经举荐你接任知府,这不是赏识是什么?”
即使脾气再好,这当口张越也不禁大为恼怒,可即便咬牙切齿这脾气也没办法发泄出来。就在这当口,张瑾仿佛还嫌火候分寸不够,又添油加醋地说:“都司衙门的一位佥事还说,汉王如今有一位郡主正当婚龄,这会儿正在选仪宾呢,看情形汉王是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