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斩钉截铁:“自然是与我等协防,还能如何?”
“奇怪!”
桥冒皱着眉,疑惑不解:“弘农王没有追杀董卓,却将重兵围住雒阳,而且还要亲自围杀李傕、吕布,不让诸侯插手?”
嘶—!
桥冒怎么也不敢相信,弘农王会是如此策略:“袁将军,弘农王果真如此?”
袁术摆了摆手:“桥郡守可以派人打听打听,我等诸侯是否尽皆在北门协防,东、西、南三门是否只有弘农王一人。”
“他为何如此?”
桥冒发出灵魂级反馈。
毕竟,如此布局,着实有悖常理。
“这”
袁术耸了耸肩,叹口气:“美其名曰是邙山岔路多,需要我等倾尽全力协防,但实际上,不过是不想让我等立功而已。”
“哼!”
袁绍轻哼一声,不以为意:“从广成关至此,至少有过两次大战,弘农王焉能阻止尔等立功,既然此前阻止不了,现在又何必阻止?”
“公路!”
袁绍只觉得袁术在扯谎:“你不觉得此言,甚是荒谬?”
众诸侯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决不相信,这一路走来,袁术会寸功未立。
可如果他已经立下战功,弘农王在雒阳这般阻止,又有何意义?
可是
袁术却是一脸肃穆,神色悠悠地凝视着袁绍:“兄长,实不相瞒,广成关、大谷关一战,我等诸侯损兵折将,但的确是寸功未立。”
“你可信否?”
“这”
袁术一本正经,毫无玩笑之意,说得袁绍是心惊肉跳,目瞪口呆:“果真?”
袁术肯定的点点头:“陈兄在此,兄长若是不信,可以问他,汝南郡守徐璆尚在营中,兄长现在便可派人问询。”
袁绍抬眸望向陈逸,却见陈逸满目愁容,缓缓点头:“确实如此。”
“这这怎么可能?”
袁绍心中巨震,难以想象这一路走来,袁术等人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旁袁忠叹口气,苦哈哈道:“事情是这样的。”
当下,他便把广成关、大谷关战事,简单说了一遍。
满帐诸侯听得是惊诧不已,目瞪口呆。
如果说,前两次还带有偶然性,但在雒阳这里的布局,弘农王已经完全撇开了袁术等人,想要自己独吞战功。
可是
他作为废帝,这样做又有何意义呢?
虽然,众诸侯想不明白,但他们却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讨董之战必胜无疑,可若是没有战功,将来弘农王正位回宫,论功行赏时,他们必然获得不了什么实质上的提升。
如此一来,这数月的鏖战,岂非白白浪费时间?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没有直接的利益刺激,单纯靠对汉室的忠心?
呵呵!
他们如果有这份心思,必然会跟曹操一样,又岂能沦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既是为利益而来,却无利益可得,那这仗打得又有何意义呢?
一时间,众诸侯尽皆沉默。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袁术感觉气氛烘托地差不多了,趁势言道:“兄长,如今倒是有个机会摆在咱们面前,如果此计可成,一切过往,皆不足道哉。”
虽然,袁绍敏锐地察觉到袁术的坑来了,但他还是止不住好奇,开口询问:“是何机会?”
袁术深吸口气,郑重言道:“其实,我等同样在竭力争取,如今,弘农王已经答应,我等若是想要追杀董卓,可以自行离开。”
“追杀董卓?”
袁绍皱眉,凛然一笑:“凭你,追得上吗?”
袁术早有策略:“追杀董卓,自然需要骑兵,我等虽然没有,但曹操在汜水关战败胡轸,缴获了数千匹战马,兄长帐下应该也有些骑兵吧?”
“咱们完全可以临时组建一支骑兵,前往追杀董卓,今明两日走,必可在董卓进入陕县之前,将其截杀。”
“兄长!”
袁术双目闪烁贪婪,唇角微扬道:“只要咱们能诛杀董卓,将来不管何人当皇帝,又岂能少得了咱们的恩赏?”
“这”
袁绍自然清楚,袁术此言有两层含义。
其一:乃是讨董获得战功,是说与众诸侯听的;
其二:袁氏想要壮大势力,非得有战功不可,如此一来,才能对叔父有个交代,深层次的意思是说与自己听的。
袁绍深吸口气,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孟德已经答应了?”
袁术摇头:“没有。”
“没有?”
“嗯。”
袁术点点头。
曹操若是答应了,还能有你的事儿:“他拒绝了,说是要遵弘农王号令,不敢私自行动,术与其关系尚浅,若是兄长能亲自相邀,此事必成。”
“这”
袁绍犹疑不定。
他终于看透了袁术的阴谋。
自己出计策,别人出兵马,大胜董卓,他是首功,即便落败,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怪不得如此殷切,果然是奸诈透顶。
袁绍太了解这位嫡出的弟弟了。
他没这脑子,一定是有人帮他出的主意。
“兄长。”
袁术揖了一揖,恳切道:“你还犹豫什么,赶紧做决定吧,此事若拖延一日,董卓距离陕县便近上一分,若是拖延两日,贻误战机,将永无斩首董卓的可能。”
一旁袁忠横出一步,拱手抱拳:“盟主,速速决定吧。”
又有鲁国相陈逸拱手:“盟主,再不决定,董卓必入陕县。”
跟着,山阳郡守袁遗颔首点头:“在下附议。”
张邈拱手:“在下同样附议。”
“报—!”
正在这时,帐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袁绍抬眸望去。
但见,一个士兵急匆匆转入帐中,欠身拱手道:“盟主,弘农王令,命你赶往中军谒见。”
袁绍腾得起身,朗声言道:“好,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士兵拱手:“诺。”
旋即。
躬身离开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