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娘垂下眼眸,努力的想要抓住脑中一闪而逝的东西,她从前不曾想过这么复杂的问题,就是想,也顶多是想想哪一样酒应该怎样去酿,最近想的最多的,也无非是哪个菜,要如何去做。
“光……滋生暗,但……没有暗,也就无所谓……光。”她断断续续将脑子深处的话语念出来,却自己怔愣住。
言术若有所思,最后笑着点点头:“你说得没错,或许五姐正是知道这些,才不愿意让暗生长。”
九娘似乎明白了言术想要说的话,但又似乎没懂,两人都不在说话,夜,终于彻底静了。
莲玥是第二日午后才醒过来的,她一醒来,什么都没说,一把抱住身边的言术就开始哭,言术明显楞了楞,但很快回过神来安慰她。
九娘从没见过哭得那么伤心的人,泪水涟涟,闻者伤心。
莲玥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拉着言术的手又是哭又是笑:“小七,我做到了!”
“嗯!”
“可我做梦看见它们都盯着我……”莲玥抽噎了一下。
言术摇头:“它们都化雪了,不会的。”
莲玥又抽噎了一会儿,突然看见言术的手,想起刚刚自己猛然冲上去,忙道:“手是不是给你撞疼了,你可别再受伤了,要不我真得疯了。”
“说什么傻话!”言术摇了摇头。
画面极其温馨,九娘看了一会儿,就偏开了头,找沙疏闲扯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往雪地深处去,一行人变得更加谨慎,尤其是对于九娘的感应,其他人明显的都重视了起来。
但这些天,九娘却再没出现过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反而是另一种牵引,时时扰乱她的心神。
九娘心底有些隐隐的猜测,但她不敢肯定,也不敢跟众人说。
越往深处走,雪就越发厚实,四人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用上轻生的功法,否则,一步踏入,雪能没过大腿,寸步也不得行。
正午时分,一行人停下来吃了顿还算丰盛的午餐。
九娘做饭的功夫是越发娴熟,这一顿热食用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还能因地制宜,因材择法——雪水雪莲汤是这两天他们天天喝的,沙疏抱怨过一次汤苦,这两日,九娘就花了不少心思琢磨把这个苦味去了。
今日这汤,终是成了。
但九娘的保证,沙疏不太信。自打两人聊过‘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这种话题后,沙疏跟九娘的关系就好了不少,当然也不排除是沙疏的胃被九娘收买了这种可能。
不过沙疏说话也更加直了,“一句话,不信,不喝。”沙疏臭屁哄哄地说完,埋头专心地啃起了烤鹿腿。
九娘本来是要做红烧鹿块的,但沙疏说想吃烤鹿腿,九娘便答应了,反正除了沙疏,其他两位从来不挑食。
处理干净的鹿腿划上几道口子,抹上一层果酒,包进宽大的芭蕉叶内,里面还塞满了香料,再用辟火绳缠上,这才放到火上烤。
烤至芭蕉叶干枯,再将鹿腿取出,再抹上一层蜜汁,再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