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须臾,大师兄又出声道:“阿枝?你们二人一起洗澡?”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股沟上面一点的位置,确定尾巴消失后才松了口气。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让大师兄看到那东西有些丢脸。
“我与荀师弟关系好嘛。”江师兄笑着说,“怎么?大师兄也要来洗?”
江师兄呼出的气息打在我的耳畔,我脸上热起来,既不敢看他,也不敢看隋师兄。
大师兄不理他,只问我:“阿枝,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水、水太热了。”
大师兄说:“……你上来。”
我愣愣地哦了声,爬上了岸。
隋师兄手上术法一捻,我身上的水珠便都落回了池中。他走来又把外衣替我披上时,动作忽的顿了一瞬,过了会才低声问我:“阿枝,江靳咬的?”
原来他是说我肩上三师兄留下的齿痕。
我刚点了下头,隋师兄就挥手在池中掀起一个大浪打向江师兄。
隋师兄向来是温和的人,我还未在他脸上看到这般冰冷的神情。
他施完咒法,转身回来微微笑着揉了揉我的头发,说:“阿枝,他再咬你,你就来告诉我。”
第6章
18.
雨水下得实在是太多了,我不得不把花草都搬进屋里。
处处都是泥土的腥味,雨声很大,其间隐隐夹杂着微弱的虫鸣声。
月见花和同心草都被打得蔫蔫巴巴的,这都是隋师兄送我的,我总怕把它们养死,每日都很用心地给它们除虫松土。
半夜我睡不着,爬起来点了灯,伏在桌案上画盆中的月见花。
“荀师弟还没睡?”画到一半,我听到窗外传来江靳师兄的声音,便站起身把头探了出去。
江师兄不知从哪冒了出来,重重地亲了我一口后,他才把腰上的一个小竹笼放到我手里,笑眼弯弯地说:“我修行时瞧见这些萤火,觉得好看得很,便想带给师弟也看看。”
我吹灭了屋里的灯。
几只小小的萤火在竹笼里微微地亮着,我捧着竹笼,觉得自己像是私藏了星光。
江师兄问我:“喜欢罢?”
我点点头。
江师兄又问:“那你喜欢师兄么?”
我迟疑了一小会,还是嗯了声,说:“谢谢师兄。”
“师弟睡不着,”他趴在窗台上看我,眼睛里像也藏着星光,“江师兄来陪你说话如何?”
我本要应下,有人却先我一步出声道:“江靳,你不好好修行,来此处作甚?”
我屋中怎么还有别人?
我心中疑惑,忙把灯重新点了起来,才瞧见原先摆着月见花的地方坐着个唇红齿白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