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看着不过五六岁的模样,稚嫩的脸上却是如大人般的严肃神色。

“大……大师兄?”江师兄吃了一惊,过了好一阵才冷静下来,道,“你不是在闭关研习琴谱?”

小孩冷冷瞪了他一眼,说:“你再不走,我便去禀告师父先前那事。”

江师兄看了看我,面色有些不好看,但还是离开了。

19.

“江靳此人不三不四,心怀鬼胎,以后少和他玩。”小男孩模样的师兄坐在桌案上,软乎乎的手指在我脸边一抹,说,“墨都蹭到脸上了。”

我看着他身上绣着月见花的衣裳,有些发愣,忍不住问:“隋师兄,你……”

“这不过是我一点元神。”他说。

我讷讷地哦了声。

隋师兄说:“半夜不睡觉,在想什么?”

我说:“在想隋师兄。”

他黑溜溜的眼睛睁大了些,说:“想我做甚?”

“师父说隋师兄有了道侣后,便不会留在这里了。”我伸手碰了碰他腰间绑的金铃铛,叹气说,“以后师兄与他人要好,会不会忘了我?”

他在我眉心一弹,说:“阿枝,师兄最要好的就是你。莫要想太多,睡罢。”

20.

小师弟睡去后,屋里的花花草草都变成了半大的少年。

月见花守在床边,瞪着那些化形的元神,压着声音说:“有我便够了,你们醒来作甚?”

同心草走来单膝跪在床榻旁,碰了碰小师弟白白软软的腮帮子后,与月见花对视一眼,冷笑道:“下回江靳再来,直接出手打死他。”

第7章

21.

白日里师父的老友络腮胡又来看他了。

我给他们二人倒茶送水,把清早做好的糕点摆好端上桌,再替络腮胡前辈挂起他的大氅。

络腮胡前辈看了我几眼,问我师父道:“你这小徒弟过了这长时间,怎的还没筑基?”

师父端起茶呷了口,说:“也不是非筑基不可嘛。”

络腮胡前辈说:“不筑基怎么结丹?”

师父说:“害,那就不结丹嘛。”

络腮胡叫我到他面前后,大手在我发上揉了揉,叹了声,道:“你师父对你真是半点要求都无,你自己也甘心这样一直留在山中么?”

我点头道:“我资质平平无奇,并无成仙的鸿鹄大志。”

他似乎对我的回答不大满意,但也不再关心此事,只道:“荀枝,倘若有一日,你师父和师兄们都飞升了,你要独自留在此处?”

我刚开口说了个“我”字,忽的发现不知该往下说什么。

前辈说的话是我从未想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