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想着,头上的透水瓦砖就被人搬开了。
福春骇然抬头,对上的是自己同屋一样骇然的脸。
是了,这地方就在他住的监舍后面,不会有人知道,但是他的同屋知道!
两个同样瘦弱的內侍,为了争夺这小小一方藏身之地,在黑暗中展开了无声的殊死搏斗。
福春掐死了他的同屋,将他的尸体拖进灌木丛。
他正要离去,心中忽然一动。
他细细地搜了同屋的尸体,在他的怀里、腰带里、裤裆里、鞋子里都摸出了金银细软。他将那些都揣进自己的怀里,重新又躲回了排水沟里。
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这种乱时,杀人不眨眼,才不管你是谁,谁出去谁倒霉。
得等到杀够了,消停了,那时候再出去。
不管这座皇城的新主人是谁,总归是需要人服侍的,福春想。
只盼着天快些亮。
那些哭喊快些停。
火,不要烧过来。
都烧光了,新的贵人住哪呢?
西山别苑,寿王在佛楼上望着云京的火光,嘴唇颤抖。
“大虎,你母亲,你母亲……”他呜呜哭泣。
他富贵闲散了一辈子了,只能做那些承平盛世锦上添花的事,根本承受不起这等巨变,整个人失魂落魄,全没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