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房的门紧紧的关闭着,落地窗的窗帘却被拉开了,露出了房子里面的景象。
房子里也许开了暖气,一个黑发黑色瞳眸的小男孩身穿着单薄的衣服坐在一张不用怎么费力就知道其厚重昂贵的地毯上,此时此刻,他正专心致志地低着头,摆弄着自己手上的玩具,那个玩具看起来像是那年最新型的lls初型机甲,迷你的模型玩具制造却相当精致,小男孩正蹙着眉,正试图自己用白皙柔软的小手将手中模型的手臂安上去。
“宝贝,来尝尝妈妈做的核桃派。”
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甚至围裙都还未来得及取下,镜头好像忽然转变了目标,忽然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女人手中端着一盘还冒着热气的金黄色圆盘——空气中好像忽然盈满了一种令人熟悉的甜蜜食物香,令人觉得胃部忽然变暖了,变得饱食了一般——
坐在地上的小男孩放下玩具,掀起长长的睫毛,水灵的黑色双眸望向他的母亲。女人温柔地笑了,从茶几上拿过一把小刀,在新烤好的核桃派上切了一小块放进自己的嘴巴里尝了尝,含糊地嘟囔着“好像太甜了”,然后又切了更小的一块,塞进儿子的嘴巴里。
小男孩笑眯了眼,拍拍手:“好吃!”
那个女人也笑了,她亲昵地点了点儿子的鼻子:“你在换牙,下回不能吃那么甜腻的东西了,没有下次哦。”
“噶?”男孩重新抓起机甲模型摆弄了下,忽然又放下了,偏偏头,“妈?”
“宝贝?”女人边将几朵晒干的野玫瑰放进精致的小茶壶中边漫不经心地搭着吐词还含糊不清的儿子的话。
“爸?”
女人放下了手中的茶壶,她转过身,笑容依旧温和,就好像她永远都在微笑着一样,她轻轻地哼着不知名的曲调,用柔软的声音说:“爸爸和爷爷去军部开会了,宝贝乖乖,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
我们一起等爸爸回来。
骆佳白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小男孩到底有没有等到他的父亲和爷爷,他只知道,当女人说完那句话之后,忽然一股莫名强烈的绝望笼罩上他的心头,好像血液里都被这样的黑暗气息所充满了似的,眼眶发酸发胀得几乎叫人觉得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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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佳白醒了。
猛地睁开眼,第一眼看见的,是装修讲究十分华丽的白色房顶。
鼻尖满满都是消毒水混合着淡淡的花香味,那味道十分奇怪。
这是一间……病房?
“你醒了。”
坐在病床旁边的,是抱着手臂的比塞尔,他坐在一把看上去非常柔软的旋转沙发上俯身看着骆佳白,看上去非常担忧的样子,现在的情况就是,比塞尔完好无损地坐在那里,而他却被混蛋希尔普一拳揍成了渣?
“?”骆佳白举起自己的手,却发现手上面被夹满了乱七八糟的测量仪器,而手背上还插着输液器,伴随着清醒,头疼欲裂的他有缓缓地闭上了双眼,耳边听见了椅子拖拉的声音,随即,他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将他从病床上扶了起来。
“劳驾,把灯光挑暗些。”骆佳白虚弱地说。
周围沉默下来,比塞尔似乎是认真地考虑了片刻,然后,骆佳白听见光源调节的“嗑嗒”轻响,隔着眼皮感觉周围的灯光变得昏暗下来,骆佳白这才缓缓地睁开眼,陌生的环境让他不禁微微蹙起眉,他环视四周,最后决定问问比塞尔,他们这是在哪里——
这绝对不是训练营那个简陋的地方会出现的设备。
如果医药费太高昂,他是承担不起的。
骆佳白转向比塞尔,却在看清楚了同伴的那一霎那,忽然将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眼前的比塞尔看上去非常的陌生。
他依旧显得年轻健壮,但是身上却穿着一身陌生的军装——是的,高阶军装,这绝不是某个普普通通的高校毕业生就能穿得上的阶级军装,而此时此刻,它就自然地穿在比塞尔的身上,并且十分合身,就好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骆佳白有些不安地翘起唇角:“嘿,你从哪弄来这么一身衣服穿的?”
比塞尔一怔,看上去对他的问题非常疑惑,他凑近了一些,盯着骆佳白的眼神让他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