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天长日久,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风伯就不爱下凡了,每日呆在天庭似乎就能不看到那些东西。
记忆忽然恍惚了一下,变成了眼前真实的影像,前方的地铁口里涌出来一大群雷同的居民。
这群居民大多是老的牵着小的,孩子们在冬日里裹得严严实实,帽子下露出的脸庞张张白嫩干净,有些还胖嘟嘟的,看不出半点生活的困窘。垂暮的老人们则都牵着孩子的手健步如飞,精神奕奕,有些后背还背着大大的书包,老大把年纪了,半点瞧不出吃力。
与风伯水师擦身而过的时候,有老人掏出自己放在书包里的塑料袋递给孩子:“快点吃早饭,睡懒觉那么晚才起床,进学校了就不让吃东西了。”
小孩捧着那一大包东西,神情苦涩:“姥姥,太多了,我吃不完啊。”
“不行!”老人道,“你还小,长身体的时候,就得多吃点才行,把牛奶给我喝干净了!”
小孩一边走路一边笨拙地嘬着牛奶,肉包子的香气顺着冷风一路飘过来,雨师看着这对祖孙的背影笑了一声:“我如今忽然觉得这个不供奉相信我们的时代也不太坏了,至少在我们那时,北荒川的信徒们过不上这样的日子。我们最开始成神,不就是为了庇佑他们吗?”
风伯转开视线,轻轻地哼了一声。
众人一夜不睡,都累得厉害,回京城后顾先生匆匆回单位去叙职,卫西则领着宗门弟子在去戊化求雨之前稍作休息。
回去的一路卫西疲倦得很,加上车里空调暖洋洋的,直接跟以前似的啪叽就黏在了二徒弟的身上。
二徒弟身上暖融融的,也不排斥他,还伸出手一下一下为他梳理头发。
硬撑着没进玉佩的卫得道欲言又止,几度开口就察觉到朔宗打到自己面孔上的森冷眸光,沉默片刻,只能转向一旁的团结义。
卫得道:“结义啊,你把头偏一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