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嘛,凤准和小福子打的主意是很不错,混进来,然后趁机在饭菜里下点巴豆泻药什么的,好好观赏一下英知府的狼狈相。可谁能想到,混进知府衙门才五天而已,凤准和小福子就很没骨气的准备溜之大吉,并不是因为英沅发现了他们,而是……怎么说呢,实在是这知府府里的日子,那根本不是人过的啊!
「主子,我想念宫里的那些烤乳猪,烧鸡,西湖醋鱼,溜肉段。主子,我想它们!就连去年长公主寿诞时,被我扔掉的那只没做熟的八宝鸭子,现在想起来都是那么的诱人,我为什么要扔掉它啊!最起码那上面也是油光光的不是吗?呜呜呜,主子,我发誓,回宫后要珍惜每一粒粮食,绝对绝对不再浪费食物了!」
凤准吞了一口口水,半熟的八宝鸭子,小福子还真不是普通的浪费,现在哪怕有一只生鸭子在眼前,他也能活吞了它!唉,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这知府府邸里竟然节俭成这样,别说荤腥了,就连油,那都是按滴数往菜里放的。
「小福子,明天……就再坚持明天一天,如果还是比白米粥海惨的玉米粥配咸菜,主子我坚决要带你脱离魔窟!好不好?现在快睡吧,都快天亮了。」
肚子响起了咕咕的叫声,挨饿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凤准发誓回去后一定要更加努力,进一步压榨新老大臣们的潜在能力,让大凤朝的百姓们彻底脱离饥饿的生活!
「饿得睡不着啊主子。」小福子翻了个身,打了个呵欠:「唉,要是梦里能吃到一块烧鹿脯子肉,该有多好啊。」
第二章
第二天一大早,体力严重透支的两人,在胖大婶宏亮的吆喝声中懒懒爬起身来。尽管使劲儿洗了几把脸,也没办法把黑眼圈洗白些,只好无可奈何的放弃洗白行动。步出门去。天色还没有大亮,小福子忍不住咕哝了一句:「这胖大婶压榨长工的水平简直登峰造极,比主子压榨众位大人还要高一个层次。」
凤准瞪了他一眼,刚要说话,就听到一个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动听声音响起:「胖大婶,我给你送猪草来了。是我特意趁着天没亮的时候上山割的,都带着露水珠儿呢!最近怎么样?辛苦不辛苦啊?」
凤准一听英沅这样说,马上一跟头绊在了门坎上,摔了个正宗的狗吃屎姿势!他……他没有听错吧!割猪草?堂堂的知府,五品官职,竟然亲自去割什么猪草?这太恐怖了!一定是他饿了几天后出现的幻觉,这……这绝不可能是真的!可是胖大婶的话清楚的向他证明了这的确是一个事实。
「哎呀,沅儿啊,你亲自去割的,那太好了!我就说那些捕快们割的都不行,哪有你割的这么新鲜啊!那头大肥猪又挑嘴的很,就喜欢吃你割的,真是没有办法,不然我哪好意思让你堂堂的知府大人去割猪草啊!」
「没什么,买猪仔回来养的时候我又没有出钱,过年要吃肉的话,当然该出一份力了!」
初升的朝阳中,俊美无俦的英沅神清气爽,冉冉走了过来。即使已经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但其出众的风采还是让凤准不受控制的加快了心跳节奏。
「公子,我们……我们现在就逃走吧。」他身后没出息的小福子已经流下了惊惧的眼泪了:「公子,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啊!他们的知府过年吃点肉,竟然还要去割猪草换猪肉吃!呜呜呜,公子,我们赶紧逃走吧!」
看着英沅手中那筐翠绿鲜嫩的猪草,凤准的腿肚子也有点发软。他怎么也不明白,这英沅好歹也算一州的府尊,怎么就穷到了这种地步?再说,他不是刚刚才从自己的手中刮走了十万两黄金吗?十万两黄金啊!就算他确实廉洁奉公,把这些金子都用在了百姓身上,但是贪污几斤肉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吧,这知府衙门的日子怎么就让他过成了这样呢?难怪这府里连个仆人都没有,八成都是被便宜粗糙的玉米粥和萝卜咸菜干给逼走了!
想到这里,看了看小福子眼巴巴望着自己的苦瓜脸,还有自己本来肥的流油如今却一点油水都不剩的肚子,一向注意修养的凤准再也忍不住,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努力作出一副悠闲样子走向英沅,轻轻的拍了几个巴掌:「堂堂一州知府,府内的日子却连平头百姓都不如,好好好,真让我不知该赞你一声廉洁还是骂你一声小气吝啬守财奴?」
英沅愕然回头,看了他半晌,忽然一脸灿烂的笑了起来:「哟,这不是去妓院品香的公子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阁下应该是腰缠万贯的富翁吧?怎么却出现在我的府衙里,还一脸菜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