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桃停了脚步,立在陌生的小院里,负手望天,寻思着回去的路。
半个时辰后,杨桃晒的眼冒金星,思绪全无,只得颓然的坐在院内石凳上,等人来寻自己。
不料这一等,就等到了月落西沉,冷风润骨。
杨桃抱着肩膀哆嗦的直想喊娘。
想起自己的娘亲又觉得怨恨,自己单名一个桃字,就是拜这位从没谋面的娘亲所赐。
听家中的婆子们说,当初娘亲怀着自己的时候,着了迷的就想要个姑娘。
没事就拉着丫鬟婢女缝制了许多绣花小衫。
见院内桃花开的极艳,就取了个‘桃’做名儿。
甚至连提早准备的肚兜上,还单单绣了个‘桃’字。
待自己出生时,娘亲难产,直接去了。
为祭奠亡妻,杨桃父亲便用了娘亲取的名字。
杨桃至今怀疑是父亲骗自己,极有可能是娘亲见生出来是个男孩,气过去了,父亲不予自己说,是怕自己愧疚。
杨桃只想告诉父亲自己当真无半点愧疚之意,生都生出来了,难道还自己钻回去不成。
纠结了数载,父亲也去了。
那些绣花小衫,压在箱底,最终还是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
令人惋惜。
只是那带‘桃’字的肚兜,烧的着实大快人心。
一双粗糙的手拍打着自己的脸,杨桃一个激灵,硬是从床上弹起来。
灯火阑珊,一屋子的小丫头围着杨桃交头接耳。
幽竹将手里的青瓷碗搁在一边,隐约可见碗底残余的浓黑药汁。
“杨大人,以后切莫乱跑了。”
杨桃这才发觉,自己终于被寻了回去,免受寒风之苦,心中暗自拜谢娘亲冥冥之中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