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时汇报工作的时间都是上午,卡在顾杨训练完到午饭之前的时间。

但今天因为日子特殊,所以在忙碌了一整天之后,他在晚饭的点跑了过来,准备蹭个饭顺便汇报工作。

可他竟然忘了还有这么个祖宗在家里。

勤务兵看着坐在阳台栏杆上的谢凌秋,只想转头就走。

谢凌秋看到勤务兵之后,脸上的期待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是中士啊。”谢凌秋切了一声。

勤务兵皮笑肉不笑:“让您失望了。”

“是很失望。”谢凌秋说,“老师扫个墓怎么出去一整天还不回来,扫墓原来要这么久的吗?”

“因为人数比较多。”勤务兵走进屋里,把带来的文件分门别类放好。

谢凌秋腿一抬,在栏杆上翻转过身来,抱怨:“人都死了这么久了,还有什么好念着的。”

勤务兵一顿:“这话有些不合适。”

“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吧。”谢凌秋晃着他那双大长腿,说道,“人死了,价值就会一点点消失,然后只剩下一个数据一行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您这话有些过分了。”勤务兵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指责,“对那些死者来说,太冒犯了。”

“可是赋予死者以伟大的意义,为之悲伤,举办盛大的葬礼,不是你们在自我感动吗?”谢凌秋眨了眨眼,声音绵软清甜,“死去的人又不知道活着的人做了什么,所以做这些事除了感动自己没有别的作用啦。”

“真正有那么悲伤的话,就应该陪着他一起去死呀。”

顾杨和江乐站在院子里。

江乐轻啧一声:“傲慢的幼稚鬼。”

“唔。”顾杨点了点头,“是比较幼稚。”

但联系一下谢凌秋的出身,也不是不能理解他这种过于直接和极端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