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齐脸上泛起神秘又奇异的表情,轻抚他面容柔声道:「我说了不让你走……自然就是当真的。」
他这才觉得情形诡异,试着提气崩断那几根并不怎么结实的丝带,一试之下,脸色立变,丹田中竟然空无一物,仿似数年苦练的内力一夕间消逝无踪。他神志一昏,脑中只剩晕眩不绝,不由自主猛力挣扎起来,却哪里能挣脱那细细的丝带?只累得全身脱力也把那紧紧的绳结撼不动分毫,身子竟比不识武功的平常人还要弱上几分。
无尽愤怒恐惧之中,只听得情人略带嘶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药……是我去宫内要来的,他说……这个药不会伤人性命,剑横,你怎么了?你……你身子不要紧吧?」
听着这席话,他便像个陌生人般傻呆呆地看着赵思齐,过了半晌方才怒极而笑,那笑声中尽是悲愤伤心,双眼似要喷出火来,直直盯着身边的情人:「好!好一个赵公子!你竟不信……好、好!是我杜剑横自作多情了!」
赵思齐见着他这种眼光,难过得眼泪簌簌而下,想要触碰他的手指犹豫再三,终是颤巍巍的放在他脸上:「剑横……你答应过我不生气……我只是……舍不得你走。」
杜剑横冷冷别头躲开那形状优美的手指,随后便紧闭了双眼面朝床里,似是再也不想多看赵思齐一眼:「……你出去。」
赵思齐这才慌了神,若是情人开口痛骂,倒可以小心赔罪,眼下这等反应却是大大不妙,心急之下,强扳过杜剑横的面孔乱亲起来:「别怪我,我只要跟你在一起……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不出去!」
杜剑横强压住心底冲动,任赵思齐如何痛哭也好、赔罪也好,都是再不开口答话。赵思齐兀自死缠,哭得天昏地暗、肝肠寸断,倒像受了害的是自己一般,一阵愤怒烦闷终于惹得他狂吼起来:「滚!」
这个「滚」字一出口,赵思齐吓得止住了哭泣之声,静止片刻后便又流泪,只是再也不敢发出声音,低头抽抽噎噎地着朝门口走了过去,嘴里含混不清的道:「我……我待会再来……你别不理我……」
留在房中的杜剑横才真的哭都哭不出,心中一时愤怒、一时酸楚,却不知该不该后悔……明明清楚这任性的少年不能招惹上身,偏偏还是纠缠在一处,如今这算是什么?报应吗?那少年未必是真心爱上了自己,若是真心相爱,又怎会做出这种事来?以他杜剑横堂堂男子之身,难道便要在这赵府中终生被禁?纵是他自己愿意,那赵家上上下下也不会坐视此等荒唐至极的景况。江湖中万分凶险的对战他亦经历不少,都比不上这次情伤令他心神耗损。
心中虽然痛楚难当,他也不得不冷静寻思,待到赵思齐亲自端来膳食,他只是不肯和颜悦色以对,食物倒是一点不剩的吃光了。赵思齐看起来也好了些,没有再哭哭泣泣,只一双眼睛红肿不堪,偷偷盯着他面色欲言又止。他狠下心肠视若无睹,冷冷开口道:「赵公子,你可是要关着我一生一世?」
赵思齐听他叫自己「赵公子」,差点又哭了出来,强忍泪意低声回道:「当然……当然不是。」
「那你什么时候放我?」
「我……我不知道。你别这样……我……」赵思齐一张小嘴瘪了数次,终是不敢再哭,红着眼眶爬上床小心翼翼的给他解开了束缚。
他手脚自由之后稍稍动作,还是酸软无力的很,心情却好了一些,恨恨拉过那少年的身体压在床板上扒开裤子便打。
转瞬之间,雪白的臀上留下掌印数条,赵思齐痛得厉害,只是不敢做声,待他打得手软了才忍着眼泪道:「你若不解气……只管再打。」
他浓眉深皱,拉起少年一顿好骂:「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什么时候生出这等毒辣念头的?我都说了不日既回,你为何不信我?我武功被制,若有人寻仇便只能等死,江湖中事不是你想的那等容易!解药呢?马上给我解药,我便既往不咎。」
那少年本是一脸企求、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一边听他骂,一边连连陪不是,听到那最后两句却又倔强的闭紧了嘴。任他软了声调连哄带摸,只是不松口那解药的事,直把他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两人对峙良久,俱不低头。吃完了两顿正餐、两顿点心,眼看天色渐黑,精神都渐渐不济。赵思齐软软倒在他怀中抚摸他胸口,媚眼如丝的道:「夜了,我们睡吧……你要问我骂我,明日再来……」
杜剑横哭笑不得,轻打他一个耳光怒骂道:「你倒有心情!老子没了力气,不想做那件伤神伤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