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意思是,她原本可以破掉深潭里的诛邪阵?但却并未这么做,反而选择铤而走险,不惜自损神魂,硬闯瀑布。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犯这种痴,何况贞白又不蠢。
李怀信觉得不可思议:“既然能破阵你闯瀑布干什么?”
贞白觉得他莫名其妙,蹙眉:“之前不是你说,太行山有些阵法是先贤布下,损毁了可惜么?”
而此处深潭里的诛邪阵,一看就非等闲之辈所设。
李怀信真的没想到,他随口说的一席话,她会如此不惜代价的允诺。
感动吗?
当然感动!
所以呢?
要他怎么回应她?
李怀信突然觉得沉重了,因为她这份压过来的情感,委实太重,他没想过承担,又怕辜负不起。
或者回报些东西呢?
李怀信愤愤的想,他连身子都给了,还能给什么,早就回报过了头,还想要,就是贪得无厌。
李怀信心思千转百回,自己劝完自己,对贞白的态度缓和下来:“伤着了没?”
贞白没吭声,明显伤着了。
李怀信盯着她一头染霜的青丝,想起乱葬岗初见之时,她曾一头华发,明明挺年轻,却恍惚间白头,不知为何,李怀信莫名心软,觉得她惨:“伤得重不重?”
“无碍。”只是在瀑布里被符水洗了几遍,化过几层霜,就像活活剐了几层皮,疼是疼,但还能忍。
李怀信知道贞白从来如此,无碍成了口头禅,明明身上那股阴煞气被削弱了:“先离开这里,找地方休息。”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都是周二周四更新啦!
第94章
夜里峡谷中极寒,李怀信生了火,贞白一直在打坐,白霜消融化水,从头发丝到下巴尖儿,一路淌下去,沿着脖颈浸到衣领里,浑身湿漉,玄衣紧贴着肌肤,完全把身段勾勒出来,李怀信上下一扫,差点窒息。他腾地站起身,往林子边逃,其实并没什么可看的,衣服虽然湿了,却仍然遮蔽严实,只不过,他生了一点难以启齿的心魔,见不得贞白那副湿身禁欲的模样,上火。
太行山埋伏重重,又怕贞白打坐疗伤时掉以轻心,他不敢走得太远。百无聊赖间,饥肠辘辘,他想起那只葬身寒潭的野鸡,倍感惋惜,索性来到活水边,抽了长剑去插鱼。
待李怀信串着两条鱼回去,贞白浑身已经烤干了,依然在原地闭目打坐,眉心的红痕比平日更加艳丽,怕是调息间又冲撞了体内的封印。
李怀信不动声色走过去,捡了根树枝,从鱼嘴里面捅进去,正欲架在火上烤,贞白掀开眼帘,淡声提醒:“你没刮鱼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