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相。」温芮的声音依旧平顺,听不出感情的波动:「我们不能给本就冰雪一样的局势再加上霜露,朝臣们可以忍受这样的关系,但是不允许迷恋的存在。所以,你要远离。我们都不能沉迷。」

户部先拨十万两银子,由文鼎鸶的私人专门护送到了新州,还算顺利。而后我请了子蹊的王令,调动两江的藩库,计四十万两银子,预备和文鼎鸶送去的十万两同时抵达新州。这道折子已经送了上去。

这天,我和温芮在内阁的书房中草拟诏书。

「周相,为什么不用京城户部的银子,而调用江南的藩库?」温芮是一个很好的学生,总是在没有人的时候问一些平常无法回答的问题。

「江南富庶,藩库充盈,并且离新州也不远,这样做比较方便。」我一边喝茶,一边回答。

「那文相为什么不这样做?」他拿着羊毫,平铺了纸张正在草拟这道奏折,仿佛不经意的又问了一句。

「人又不是三头六臂,想不到那样的周全。内阁里的各个人,就是要相辅相成,才能周全。」说完放下了茶碗,拉了拉身上的衣服。

「你先忙着,我出去看看。」

我看了看他有些扭曲的脸孔,挑一下眉,没有说话,推开了大门走了出去。也许我只顾眼前盛开的浓艳牡丹,没有看眼前的路,所以被一个低头奔跑的小僮,撞倒在地。

他惊呼一声:「周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边说着,边跪在我的脚边。

我被撞得有些头晕,半晌之后才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身边一个年长些的侍从马上就想打那个小僮,嘴中还不断数落着,让我拦住了。

「说吧,什么事?」我问。

「周大人,小人真是鲁莽了,没有看见大人……」

「行了。」我打断他。「快说,到底什么事?」

「首辅文大人和一些老臣联名上奏,说周相您僭越王权,私自调用王令,要、要将您问罪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