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脂(卿卿佳人就没你不要好的。...)

媚色藏娇 茶暖不思 2363 字 10个月前

男人勾出的笑从眉梢牵到眼尾,又一径往她目光里浸,楚凝不经意沉在了他一笑间。

刚刚她还如只小孔雀,傲娇得不肯开屏,后一瞬,心就被一根无形的丝缠绕住了。

他笑,便是抛出了竿,而她……是那上钩的鱼儿。

招架不住他这般,楚凝扭捏着坐端回去,双手收在狐氅下:“撰是撰,人是人,不能并论。”

顾临越让着她:“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他指间的热茶再递她近些。

中堂置着两盆炭火,一盆在正中央的地上,一盆在他们的桌几前。她从屋外带进的寒气早已被吞噬,一室都是温暖气儿,还有属于他那淡淡的白檀香,一起融进她呼吸。

楚凝从他手里接过茶,低头捧着,小声道出心中所想:“你今日……有些不同寻常。”

没得到回音,她一抬头,撞上了他眸光。

他仍是那般将她凝着,不说话,只是笑。

楚凝微惑,注视他漂亮的眼,突然豁朗起来。方才说他不同往常,可要她点明何处不同,她其实道不出所以然。

但这一瞬间,她知道了。

相识至今,他们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他不曾在她面前皱过眉,可眉眼总像是逆着情绪,是消沉的,不得舒展。

但今日,他整个人明显是顺情的,倒不是因为气色有好多少,是笑容由衷了,真实了。仿佛久锢的心被松了绑那样。

再细的她说不上来,不过他能舒心是好的。

手中的茶盏瓷壁温烫,尚喝不得,得等它稍微凉一凉,楚凝便只握着取暖:“我这有些柰花茶粉,前段时日无趣,自己研的,用来点泡茶乳很是醇厚。”

她指腹在盏壁磨着,纠结了半晌,才继续轻道:“茶艺我略懂,你下回过来……可以品一品。”

是暗着在与他约定后会,他一定听得出。

“嗯,说好了。”顾临越笑道。

他这是答应了。

楚凝寸寸欢喜自心底涌上来,收着颔“嗯”了声。在紫阳街那时,他也是说的这话,但这回应得顺心,没太久迟疑。

总要先约好,若舅舅再像暖阁那次忽然出现,又是不知何时能和他再见了。

刚想到此,门“吱呀”着被推开。

预料是她舅舅回了,楚凝一慌,为作出和他两人清清白白的景象,端起茶便喝,一不留神被烫得“呜”一声,忙丢开瓷盏到桌几。

她捂嘴顷刻,受不住,探出一点浅红的舌尖,连扇几下风。那张白皙的脸涨红了,眼前蒙起泪雾,是灼疼了,她低吟着,模样很是可怜。

顾临越笑也不是,给她自己那一盏。

她当时是燃着眉了,不多想接过便喝,他的茶是凉了的,满满一口浸过唇舌,她顿时舒缓过来。

顾临越看着她沾湿的双唇,方才她含住盏边那位置,他抿过。

她喝得急,有滴茶珠滑落到她下巴,他倾过身,拇指轻轻一掠揩去:“是我不好,忘了提醒你还烫嘴。”

小姑娘难免娇气,楚凝眼眶湿湿的,正要委屈,一抬头就见不知何时立在屏风旁的人。

沈叙白那把随身的折扇捏在手心,沉着眉和她对视。

楚凝怔住,瞧瞧自己拿着的盏,又瞧瞧男人还留有湿迹的指腹……

说不清了,这真真是不能说清了。

沈叙白未有当面质问,道要谈事,不给她再待中堂。楚凝借口太冷不情愿走,但好巧不巧,仆役正进屋来添新炭,说烧热的炭有了,马上给她送到书房。

碍于情况,她只能裹紧狐氅,窘着离开。

门合上,屋里头重新静下。

“殿下复驾寒舍,原是醉翁之意,调风弄月来了。”沈叙白面不改色,走向楚凝原先坐的那把紫檀椅。

顾临越不可置否,端过那姑娘先前丢下的盏,捏着茶盖撇了撇烫气儿:“孤的外祖父与沈公为至交,按辈分,孤理当唤沈兄一声世叔。又岂敢在长者面前不修边幅。”

沈叙白一口噎住,坐下,颇为头疼:“不过长殿下一岁,谁还比谁年轻了?”

辈高而已,总要被人敬得像要耄耋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