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怒起来,「你怎能把这么重要的大事告知我?」
月季伸出自己的手偎近他怀里,他的手冰凉如玉,在炎热的夏日就像块凉玉,弄得人舒服不已,而他说出来的话也如玉石般冰凉。
「我还能活多久?我是一个将死之人,封印了你之后,我的身子就再也没有发育过,我已经二十二岁,比张雅君还年长,但这身子一直保持少年模样,我只能想,骑士我早该在封印你时就死了,我还活着,只不过是……是心事未了罢了。」
魔兽握紧他小又骨感的手,连该有肉的手掌也没有丰腴感。这不是一双该属于月季年纪的人的手,枯槁得几乎只剩一点点的脉动,代表着主人只残存些生命之火,苦苦的拖着。
他内心慌乱,拉起他的手,一口咬在他的手腕,月季轻哼一声,眼神却露出茫然,似乎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
他咬下他被下血咒的那层皮,轻轻的撕扯开来,将禁锢月季十年多的咒毒给整个咬在嘴里。那血咒是用咒王之血完成的,他则是他的血养成的,自然对他构不成伤害。
他咬住后,鄙夷的吐在地上,那血咒还像条红线扭动,他恨极的一脚踩扁,终于那只像滩秽物,再也牵制不了月季。
「你自由了!」
月季呆愣好半晌才说得出话来,「你到底明不明白,以后我若能力超过你就能杀了你了?你这蠢才,还自夸是天下第一的魔兽!」
他抬起下巴,骄傲道:「就因为我是天下无敌的魔兽,才不需要耍这种卑鄙的手段,你要杀就来,我若挡不了,还能自称是天下第一吗?」
「你这么骄傲,小心阴沟里翻了船。」月季乐不可支的笑着。
他也同样笑容可掬,「哼,我这条大船翻不了的。」
月季虽笑,眸底却莹然一片,禁锢他十年的血咒,日日夜夜伴着他,每每看到这血咒扭动,他就想起那几年与咒王同住的禁脔生活,还有咒毒发作的痛苦折磨,那些日子纵然远去了,在记忆里依然鲜活。
直至今日此刻,它被毁灭。
「你这脑袋不好的魔兽,干脆就取名呆呆好了。」他眼眶湿润,话却多起来。
「我才不是呆呆,我很自信、很自傲的……」
「那就叫傲傲了。」
月季还在笑着,魔兽抓起他仍在流血的手腕,轻轻的舔过,施咒,那伤口就开始复元,直到覆上薄薄一层结疤的新皮,他才满意的放手。
月季再次伸出手,这回抓的不是空气中的尘埃,而是魔兽的衣领,魔兽低头含住他的嘴唇,吻了一次再一次,下身蠢蠢欲动。
他终于有名字了,他喜不自胜的想着,他的名字就叫魔傲傲!
咦?
叫魔傲傲好像有点拗口,而且也有点幼稚,他决定了,以后只有月季可以叫他傲傲,别人只能叫他魔傲。
好呀,魔傲!听起来气势惊人,宛如东海蛟龙,在天上狂暴的横行霸道,有符合他的嚣张行径,也像他的霸道个性,他喜欢,喜欢极了!
「喂,傲傲,你吻够了没?我的嘴巴都快破皮了。」
他舔了下嘴唇,刚才所有的雄心壮志,在这声「傲傲」下,立刻萎了一大半。
听起来有够幼稚的,像在叫三岁小孩,他忽然觉得就算是月季叫他「傲傲」他也受不了,他正要开口纠正月季对他的称呼时,月季满脸愉悦,连向来平静无波的眼眸都染上笑意。
他心里一动。呃,叫「傲傲」也没啥不好,月季看起来挺喜欢的,而他喜欢,自己好像也那么讨厌了。
好吧,就让月季叫他「傲傲」好了,其余人等,谁敢这么叫,他绝对杀得他哭天抢地,恨不得自己没出生过。
为什么呢?
因为月季是他这辈子势均力敌的对手,恨得牙痒痒又敬佩不已,更是他心里最特别的存在!
「呜哇——求国师救我呀,我下辈子甘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我这条命就靠您救了。」
跪伏在地,哭得涕泗纵横的中年人,自称是静平郡王府的总管。
魔傲初任国师,救了皇上、解了疫灾,他的神通广大已经家喻户晓,街巷传言更是神乎其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