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伏低身体,不语。
魔傲才不想管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一口就要回绝,高明却先一步开口,「国师府上养了健美少年阿狼,想必也是同道中人,就不能、不能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吗?」
魔傲一时间还听不懂,错愕了好一会,月季则先瞪眼,继而大笑起来,单纯的阿狼眨着眼,没听出他言下之意。
等魔傲会意之后立刻跳了起来。谁养少年是做那用途的,他有女人作陪,干嘛要男人……
这句话正要吼出来,忽然瞄到身边的月季,他一顿,为什么高明见了阿狼可以生出那种龙阳分桃的联想,明明月季也是少年体态,怎么就没人把他跟自己想在一块?
月季眼中满是笑意,好似看出他的疑问,掩袖忍笑的轻声道:「我这等「姿色」,谁也不能理解傲傲为什么要我。」
魔傲心头火起,月季长得是多不好,他有眼睛、有鼻子、有嘴巴,还有两道不错的眉毛,这些人全都瞎了,为什么不把他跟月季想在一块?
为什么?一阵不满的感受涌起。
想必这高明只爱女色,所以看不见月季的好,他那主子是个喜男风的,铁定一见就知道他跟月季关系匪浅,也必定能欣赏月季的美好出尘。
「好,就去郡王府看看那劳什子鬼魂,月季、阿狼,全都一起去。」
他就不信他那有龙阳之癖的主子,见了月季、阿狼,会分不清谁跟他才是真正的有关系,在他眼里,阿狼愣头愣脑的,吃他大概就跟嚼蜡没两样,但月季这等诱人美食,吃一遍不够,还要多吃上几遍才行。
个性拗起来的魔傲,一副气急败坏的表情,旁人不敢说,就连阿狼也在心里嘀咕,怎么向来稳重的国师,今天这脸色就像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难看。
第六章
静平郡王是真的病了,而且还病得奄奄一息,这也是为什么高明无所不用其极,也要求得魔傲的帮忙。
开朝以来,皇子皇孙众多,这静平郡王就是其中一个,食着俸禄,在朝中徒占虚位,并管不到政事。
再加上他们这支子孙极少,硕果仅存静平郡王一个,而他除了一女再无所出,府里又奴仆稀少,进来时,确实感觉冷冷清清,有种寂寥破落的味道。
静平郡王被从病榻上半扶起来,听闻自家总管请来国师驱走冤魂,他频频摇头,「不,不……」他满脸病容,眼里却绽出亮光,「我累了,他来接我也好,我明知当初他并无不法作为,但心知肚明这样的关系终究不能长久,所以他离开,我反倒卑劣的松了口气,成亲后,我尽了对这个家的责任,心里却空洞起来,我这一生最快乐的时光是何时?为什么我让自己落到这浑浑噩噩过日子的田地,好像什么也填不满。」
高明听了号啕大哭。这话就像在交代后事了,主子不想驱魂,不就是要跟着那人的魂魄一起离去。
「我困在这郡王府里,想要追求又没有勇气,想要放弃却又做不到,我……咳咳——」
他咳了好几声,脸色更为灰败,心灰意冷道:「女儿已出嫁,我也心事了却,国师尊贵,劳烦你跑这一趟,但请你什么都不必做,就这么离开吧,我要等着他到我床边,带我一起走。」
魔傲皱起眉头。所以说,人,是他看过最为软弱的生物,小小一件事就万念俱灰,遇事只想消沉度日、一死了之。
「那人真的死了吗?这些年没有见面,你们怎么知道他真的死了?」月季提出问题。
静平郡王一脸受辱的表情,「我静平郡王府清白之地,这一生亏欠的,也只有此人,难不成冤魂自己跑错府邸吗?他这不是向我喊冤,是向谁喊冤,又不就是我负了他,他才死不瞑目。」
「我从头到尾都没听说你有负了谁,不是高总管跟对方谈过后,对方就离开了?」
静平郡王含泪道:「那是因为他体贴我、爱我其深,不愿我为难,才偷偷离去。」
月季苦笑,「高总管说那人离去后,曾交呈一份府内失物清单给你,诬陷是对方偷走的,清单既有,也就代表府里这些东西是真的不见了吧。」
高明点头,「是我拿给他做盘缠用的,折合下来也有千两银子,这……是棒打鸳鸯呀,我也于心不忍,因此还自己贴了许多银两给他。」
魔傲越听越是皱眉。这些人的脑袋是怎么一回事,全都是米糊的吗?这事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吗?
「所以对方拿了你的银两就走人了,这哪是什么两情相悦,不就是骗钱来的吗?要不就是你嫖了他,他收拿你的钱,银货两讫互不相欠。」
一段青涩甜美又痛苦的纯纯恋情,竟被国师说成这般,还提了句「嫖」,静平郡王气得本来灰败的脸色整个涨红。
「你——你们给我滚、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