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棋牌室里有麻将机。
这下,暑热迎刃而解了。
按何安烛他妈妈私下拉住白玛的意思, 也是趁此机会,给他俩单独相处的时间。
胡笛还要上班,早些时候搭巴士回去了。
何安烛和白玛讨论了去处。
景点都逛过了。
最后还是白玛想起什么,问他:“师兄你会溜冰吗?”
何安烛一愣,笑了:“还真没试过。”
又说:“我倒是想试试。”
夏天不能滑雪,可是小庄山却有真冰溜冰场。外头正热,去溜冰刚刚好,又舒爽又有趣。
等到第二天,两个人做了万全的准备。何安烛甚至担心着凉而多借了件外套。然而,刚到冰场外,就被告知了一个突发状况:“今天我们被包场了。”
“包场?”也不是没有这种状况。毕竟像小庄山这种小众的度假村,单位组织团建或者朋友聚会,当然是包场最方便。
白玛只默默后悔没提前做好预约。
她还想问问什么时候能来,何安烛则透过窗往冰场里张望。
“欸?”
白玛听到何安烛发出表示惊讶的单音节。
她的目光随着声音转移方向。然后她也看见了他所看到的景象。
地平线以内悉数冻成素色的银镜。在这片朦胧缥缈的海洋里,形影单只的影子百无聊赖地划着弧线。轻描淡写到不值一提的动作,却因那副漂亮的皮囊而使人挪不开视线。
乔奇祯不喜欢戴连衣帽。可随着进入受关注的圈子,有时候多少不得已要遮挡面部。他似乎塞着耳机,长袖盖过指关节,一个劲低着头滑冰。
频频偶遇。
白玛知道,与其说这是巧合,倒不如说是无法避免的某种东西。
高中时,鹿梓希要来小庄山旅游。
问白玛有什么推荐时,她想了想,说:“滑冰场还挺好玩的。”
然后,鹿梓希笑着回答说:“乔奇也说了那里。”
他们已经活过的二十多年人生里,有多少是像绳索般紧紧缠绕着度过的?重叠交错的部分太多,以至于想要解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走吧。”
站在窗边,白玛像这样说了。
她微笑着看向何安烛,可何安烛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室内。
“你们两户人家认识很久了吧?”他问。
白玛没吭声。
“小玛,”何安烛回过头,像星光般温柔的眼神坠落,“我应该跟他多接触些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
既然是父母辈就积累起的感情,本不能一朝一夕仅凭小打小闹就拆散——她对此心知肚明。毕竟这么多年里,与乔奇祯就此断了的念头不止一次作祟。可将漏风的破洞缝缝补补、让她半推半就继续坚持的主要原因,莫过于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