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还以为自己会被乔奇祯拦在门外。
曾经何安烛对白玛的恋爱史不感兴趣。毕竟他们在一起是为了结婚,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又不是为了浓情蜜意。以前再怎么爱得你死我活,最后还不是都得屈服于现实。
不过,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毕竟艺术院校出身,外貌条件也不差,又不是过于内敛的个性。
不过,看到乔奇祯时,何安烛还是震惊了。
他以为只是一两发子弹,没想到是轰炸。
又不是小孩子,他当然感觉得到乔奇祯对自己的敌意。只是,大明星过于孩子气的举动反而令其落入凡尘,不再高高在上。
白玛也是认清现实那一类,显而易见,跟他才是一个世界。何安烛是这么断定的。
他去了指定的地址。
越走越确认这里应该是临时据点,毕竟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起眼。敲门后他还紧张了一下,是白玛的话,该拿出学长的派头;是乔奇祯的话,还是装傻比较好。
结果都不是。
门一开,对上胡笛那张习惯性挑衅的脸。
胡笛如今在电竞行业就职,忙里偷闲过来。之前白玛去医院,多半都是和她一起。但那家伙打死不肯吃药,回回留胡笛一个人在取药处孤军奋战,她只去诊室和固定的医生大吵一架。
胡笛问:“为什么不吃药?”
正处于“好”状态的白玛不屑地笑:“我才不想变成傻子。”
“向所有药物治疗的病友道歉啊你!”她忍不住怒吼。
其实胡笛多多少少能猜到为什么。
白玛不想写不出东西来。
年纪轻轻就在一级文学期刊上发表内容,主流作家愿意赏脸为她作序,编辑青睐之余给予诸多照拂。
就算不写剧本也有前途可言。
迸发的创作欲,令人拍案叫绝的构思,都与病理性的活跃状态脱不开干系。
这些是她想要的吗?
“进来吧。”胡笛对何安烛说。
他在她的领路下走进室内。这间屋子从外看着寒酸,进来才发现,一切也都井井有条,还算上得了台面。
卧室里气氛有些旖旎。
白玛看起来已经好多了,至少,和之前差得并不远。她穿一条睡裙,加松松垮垮不系扣的外衣,正坐在床上有条不紊地说话,整个人冒着软绵绵的安谧气息。
见何安烛进来,她微微笑着打了招呼。
乔奇祯从封闭的露台进来,也朝何安烛一笑。
但他眼睛里没有笑意。
“听说你撞到头,我也吓了一跳。还好没事。”何安烛说。
白玛笑起来:“能有什么事,我眼压可能太高了。”
“你啊,”胡笛伸手拍她肩,打趣道,“下次别那么着急。跑那么快干嘛,你是机器人在逃离西部世界吗?居然还撞到墙,笑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