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她便听到了骆思桓于流放路上病逝的消息。
想到这儿,骆思存自嘲一笑,对骆思桓坚定地说:“哥哥,我不嫁他了,真的不嫁了。”
老天爷既然要她重活一世,那她就不会再重蹈覆辙。
这一辈子,她的家与国,哪怕拼了这条命,她也定要好好守护。
骆思桓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她不再执着于盛初寒,是他乐于见到的,所以当下也未再多问,只高兴地对她说:“你能放下他,那我也就放心了。你不知道,这段时间为了你这婚事,父皇母后操碎了多少心。”
骆思存扬起笑脸,用她很久都不曾有过的纯粹眼神瞧他,“哥哥,我会慢慢懂事起来,再也不让你们担心。”
“但愿如此。”骆思桓摸了摸她的头,没当回事。
顿了顿,他似是想到什么一般眸中一亮,又说:“存儿,先前我在漠北历练,结识了一位生死之交,这次他也与我一同回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平北王你知道吧?他就是平北王的世子,之前母后也与你提过,你与我说说,对他是什么印象?”
骆思桓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但他不知道的是,上辈子他与盛初寒成亲刚满一年,平北王景弘便被乾元帝以造反之名举兵拿下,景氏被满门抄斩。
想到平北王府的命运,骆思存揉了揉眉心,勉强对骆思桓笑道:“哥哥别开玩笑了,景世子我不过就见过几回,能有什么印象?既然不嫁盛初寒了,我还是先去将此事告知父皇得好。”
骆思桓见她神色有异,也不好再说,确定她当真对盛初寒死心了,这才转身离开了。
在他走后,骆思存静静站在原地调整了下表情,理了理思路,将当前应做的事在脑海里都规划好了之后,又迟疑了下,这才试探着朗声喊了一句“拒霜”。
她刚喊完,一名身形窈窕的宫女便应声而来,“公主有何吩咐?”
骆思存抬起头,见到那双久违的灵动眼睛,一时之间又有些恍惚。
拒霜是从小跟她一起长大的贴身宫女之一,上辈子北蛮铁骑入京之时,大肆在皇宫里烧杀奸。淫,她当时带着拒霜进宫去找母后,却不慎落在了北蛮人手上,是拒霜拼死献身拖住时间,为她争取了逃跑的机会。
明知将死,拒霜仍然忍着眼泪笑盈盈地对她说:“公主,你快走,皇后娘娘更要紧。”
拒霜被北蛮人侮辱的画面,她光是想象都觉得剜心一般的痛,但在见到盛初寒之后,她更加深切地明白,什么叫做无能为力到心如死灰。
她真的很想回去救拒霜,可是最后她谁也没能救得了,盛初寒将她关了起来,她甚至都不能为拒霜裹尸安葬。
“拒霜……”
骆思存看着眼前同她一般大的姑娘,片刻后,将眼泪逼了回去,顺势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拒霜有些担忧地问道:“公主可是哪里不舒服,要请太医吗?”
“不用,”骆思存深吸一口气,轻轻道,“就是想叫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