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用他的爱与温柔护持她,送她穿过生与死之间幽暗的隧道,穿越那种至大的恐怖,直到普通人注定的命运之地去,他会是她的抬棺者、他的守灵人,他会哀悼她,也会记得她,并让那记忆随他到时间尽头。

她终究无法得到他,但她会因此而不朽。

——也许到了那一日,她会对他说:“我真高兴放了手,让你不孤独,让你有自己的生活;我真高兴没有把你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但是此时此刻,她还做不到。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了,佩姬?卡特在寂静中独自坐了很久。然后她打开始终紧握的手心,那里躺着一枚古董指南针,外壳满布战火的痕迹与岁月的沧桑。曾经的那个姑娘正从玻璃片后面向她凝望,她是多么年轻而完整啊!野心勃勃,对这世界充满天真的梦想。

佩姬猛地将盖子扣拢。

她恨他,她爱他。

她终究恨他,她毕竟爱他。

这就是她的故事了。

注:1,1960年11月8日,约翰?肯尼迪以微弱票数优势击败理查德?尼克松就职美国第35任总统,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大选如火如荼的时候,嗯,当然,我写这个梗主要是因为3年后冬冬干掉了肯尼迪(别信!)。

-7-

两套换洗衣物、少许个人用品以及薄薄一叠现金,这就是斯蒂夫?罗格斯从他的七年婚姻中拿走的所有东西,他将其余的一切都留给了佩姬,虽然那根本无法抵偿三个失去的孩子和一颗破碎的心。他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当你分明心有所属却因为对方的性别选择和其他人结婚时,这错误就已铸就,所以归根到底,无论佩姬做过什么,他才是罪魁祸首——归根到底,他欠她的。

他欠她的,正如他对霍华德的死负有责任,他不会忘记这一点。他们三人之间曾经的爱和友谊,以及那些真真实实存在过的快乐时光,如今已成为压在他肩头的沉重的十字架,他知道这是自己的又一个代价,他必须背负着走下去,继续走下去,直至生命尽头。

每个人都有权利决定自己的人生,人人生而自由。但自由从来不会无条件从天而降,自由的代价从来都是高昂的。

我愿付出那代价——我将持续付出那代价,然后继续向前。

斯蒂夫想。

i`ll deal with it

离开曼哈顿,斯蒂夫知道自己应该去找萨姆,威尔逊已将自己的住处贡献出来作为现在这个小小的captea的联络基地,但是他却突然有了其他想法。

他回去了布鲁克林。

那间快要倒塌的旧公寓还是上一次离开时的样子:扭坏的门锁、散架的沙发、一塌糊涂的家具防尘罩,甚至他之前带来的皮包和换下的脏衣服也都静静躺在角落里,上面积满了尘土,彻底成为这废墟的一部分。命运的飓风在短短几十个昼夜间摧枯拉朽,两次走进这里的自己早已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了。

巴基……哦,巴基。

一股突如其来的冲动在他心中产生,斯蒂夫转身跑下楼,在漆黑暗夜中跑过两条窄街,跑到那个转角,他的脚步骤然停顿……那瞬间他下意识以为自己只要向右迈出两步,就能看到巴基,看到他站在门前的台阶上,弯腰将报纸捡起来。他会拢一拢垂落的发丝,笑着对他说:“嗨,斯蒂夫,这还真是个大惊喜啊,不是吗?”

斯蒂夫深深吸一口气,转过脸,那栋二层小楼的蓝白墙围隐没于阴影里,所有的窗户都是漆黑一片,几道明黄的警戒线将门口全然封死,不远处停着两辆没有标志的吉普车。

斯蒂夫再往前走几步,车灯突然大亮,爆发的刺目白光让他不由自主抬起手遮在眼前。几个黑衣人鱼贯从车中钻出,全部荷枪实弹,严阵以待。

“……capta?”忽然,一个疑惑的声音传来。

斯蒂夫睁开眼,辨认出招呼自己的是一位神盾特工,曾经参加过他主持的实战训练课程。

“史密斯,”他叫出那人的名字,“你们在这里……等ter soldier出现?”

史密斯显然也听说了那些传言,对待他的态度颇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是的,capta,我们奉命封锁此地。”

斯蒂夫的目光大略扫过现场,只用了一秒钟就得出结论:尼克?弗瑞可不是霍华德?斯塔克,他实战经验极其丰富,从来都是个精细的现实主义者,他安排的这点人手是绝对不可能成功抓捕ter soldier的,除非……除非他们得到的命令其实是当场击毙?

斯蒂夫抿了抿嘴角,知道自己应该再去见一次那只老狐狸。“如果我想进去呢?”他转头示意巴基的房子,问史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