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点,他划分四季的方式和别人不同,八月的案件被他统一划拨到夏天的范畴,哪怕八月二十八好,这一点很特别。这是老师才会有的逻辑。因为九月一日是学期的开学日,明显地分开了春夏及秋冬。他或许刻意遵照身为教师的白敏敏的逻辑行事,也或者,他曾经做过公立学校的老师。”
胡队联系宋唯前后之语,突然间,眼中大放异彩,拍案而起:“亏你想得出来!!!证据呢!!!”
宋唯凝视着他:“您怕我编了一个精彩绝伦的故事,需要一根针把线头全部纳进去。”
胡队很兴奋地用袖子努力地擦干净沾了雾气的老花镜,他说:“我们需要真相。除此之外,都不重要。这个只有凶手才掌握的真相,怎么被我们抢到手中,不是一个合理的故事就说得过去的。”
宋唯有条不紊地解释:“每一次凶手用受害的少女的头发去为其复仇,先杀伤害关系中的受害人,再杀加害人,这正是他杀人的逻辑。而且这个杀人链基本不会从中中段,也即是不会在锁定一对关系后,再加入其他的关系。因此我当时怀疑秦裳的死亡时间并非三年前的内在逻辑就是如此。秦裳的死亡时间之所以被误判,就是因为她的尸体被凶手无意间扔到了温泉酒店实施工地,过高的温度加快了尸体的腐烂,而布娃娃中的脚趾同时误导了冯琬法医,脚趾确实是三年前割下的,但是秦裳的死亡时间是在盖杰死后,秦国伟死之前。碎尸的手段和秦国伟一致,印证了秋天的儿歌,更能证明这点。杀完张清清,取发杀盖杰,杀完秦裳,取发杀秦国伟。这样的逻辑才更合理。而杀害这些少女时戴的假发呢?是从哪里来的呢?依照他杀人的逻辑,会使用市面上的假发吗?”
胡队已然知晓秦裳死亡时间误判一事,冯琬今日清晨把检验报告传真给了他。
他说:“盖杰死时看到的录像带怎么解释?”
宋唯叹气:“那只是半部录像带,我仔细问了录像厅的老板,据他证词,当时的录像带大概只播放了五分钟就戛然而止。显然和我们之后拿到的那卷录像带,时常不一致。所以这件事不足以作为秦裳死在盖杰之前的证据。”
胡队恍然大悟:“如果这样的话,就清楚了。我们知道了这些受害人之间绝非毫无联系,凶手不是无意识地选择杀人对象。”
宋唯看着崔国生,冷冷地看着:“今天我从一个人的口中,发现了一件事。我起初以为是假的,后来仔细想想,也许是真的。崔国生,你还记不记得郑警官找到你时,怎么说的那——‘有证人说看到你三年前曾在温泉酒店鬼鬼祟祟’。我以为郑警官只是瞎编,后来反倒觉得,这个证人一定存在。虽然从没有人看到过凶手,但有人曾看到过你这个帮凶。细细一想,布娃娃当时为何会出现在警察手中,无非是有人撞见了抛尸的现场,捡走娃娃,故布疑阵,而且这个证人理所当然地误认为崔国生是凶手,并且告诉给郑与斌。”
他带着极大的压迫感,看着崔国生:“秦裳的尸体,是你帮他扔到温泉酒店的。你怜悯他,可怜他,知道他藏了一个少女却从来没告诉警方,知道他杀死这个少女,却依旧帮他抛尸,你以为他只是偶尔为之,你以为他绝非故意,可是你不知道你帮的是一个什么样吃人的恶魔,你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你以为你不供述,就找不到凶手的位置是吗?”
崔国生依旧垂着头,他缄默不语,脑海中不停回荡着母亲的那双脚,和自己虽然艰难但跌跌撞撞的成长。有人养,才能活。
他……顾不上旁人。
宋唯见他一动不动,冷笑着开口:“不知道各位是否还记得,目击证人和录像带都曾录到凶手念的一串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