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腔子里的热血,尽数飙溅到了赵椟的发上和身上,他周身浴血,鬓发湿透,狰狞如恶鬼一般,几乎是隔着一场爆沸的血雨,冷冷地凝视着解雪时。

——铛!

他把手中长剑投到了地上,道:“我早知先生要杀我!”

解雪时力斩奔马而不伤人,本已留了三分情面。他身后埋伏的禁卫,顺势一拥而上,生擒赵椟,杀尽其党羽。

赵椟被反绑了双手,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那双被血污浸透的黑眼珠,如淬毒的锥尖一般,在湿发间闪烁。

先帝弥留之际,最后一道诏令,便是勒令解雪时将赵椟毒杀!

二人师生一场,情谊已绝,赵椟苦心经营所得的,不过一杯残酒罢了。

那道密诏上,将赵椟的那档子丑事揭露得明明白白。

密诏大白于天下的瞬间,解雪时谋害皇储的谣传便会不攻自破。

这么一来,鬼母所发的毒誓,便也随之化作了无稽之谈。

解雪时示弱已久,也终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

“陛下知道了?”解雪时道,“也难为他隐忍这许久。”

谢浚苦笑道:“你倒是真信得过天家,不怕他顺势将你也扳倒了,一举两得。”

他素来对天子颇有牢骚,总觉得这少年心思深沉,又羽翼渐丰,指不定什么时候反咬解雪时一口。

解雪时道:“这大襄终究是赵氏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