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鸣镝声冲天而起,鹰隼传讯于岗哨之间,各路叛军山呼海啸,悉数策马驰援于内牢院前。
待他冲杀到内牢院前时,那院墙已然被黑压压的铁骑所合围,甲光如龙鳞般层层铺排,持盾者当先,铁臂弩蛰伏于后,长棘浓似云,铁箭密如雨,将个院门护卫得水泄不通。
凭一己之力,便是有三头六臂,也绝无可能杀进院中去!
解雪时面色煞白,握剑的虎口无声地渗出血来,啪嗒一声,沿剑尖滴落在积雪中。
他如今已是强弩之末,体内生机如泄洪一般,沿着破碎的经脉狂乱奔走,几乎只要一开口,喉中便会涌上一股血腥气。
但他不敢背诺而生,宁可应誓而死!
“休得擅进一步!”那统领断喝道,“诸将士听令,死守内牢院,定要护将军周全!”
他话音未落,解雪时已经抬起了一只手。
说时迟,那时快,那统领只觉面上一寒,有一道银光如弹丸脱手,擦着他的面颊,哐当一声,钉入院门之内。
整扇院门都为无形的劲力所慑,连带铜环一道,都陷入了一片波谲云诡的震荡之中。
那统领心中大骇,连忙定睛去看。
只见钉在院门上的,赫然是一枚鹰首扳指,被这人虎口处的热血浸透了,沿着门淌下一缕猩红的血线。
这扳指在场诸人都再熟悉不过,分明是袁鞘青统领三军的信物!
此物落入赵椟手中已久,解雪时忍辱寻了来,其间意味不言而喻。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有将军的信物?”统领叱道,“此人来历不明,断不可轻信,弓箭手听令,张弓,搭箭——你,还不把剑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