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要冲过去,被李大人身边的曹云深推开,他用眼神暗示我不要说话,但我怎么能容忍这种随意殴打女人的货色这样肆无忌惮?
我冲着李大人骂道:“你算个什么男人?斗不赢别的男人,跑来打女人,活该你一辈子怂!”李大人一看又是我,冷笑道:“怎么,上次没打死你,得意了?你以为你有保护伞?我今天偏就打死你,看看刺史大人会不会为了一个黄毛丫头和我结仇!”
花蕊姑娘一看势头,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跪着抱住李大人的腿:“大人,都是我的错,今后只要李大人来红袖楼,我绝不接待他人!”李大人用一根手指勾着她的下巴:“做不到呢?”花蕊姑娘叩头发誓:“做不到,我不得好死!”
李大人对曹云深说:“你去给她找个名医,我先走了。”
经李大人这样一闹,花蕊姑娘元气大伤,她躺着不能动弹,闭门谢客,日日呜呜咽咽。
我知道她的心酸,这么多年来,她的委屈从不说出口,终于决堤了。
妈妈找我商量:“花蕊姑娘一时半会儿接不了客,咱们红袖楼姑娘虽多,也有忙不过来的时候,你可不能再闹事,多少忍着点,忍到她养好了伤再说。”
我说:“妈妈,我知道我从没让你省心过,可是我是没办法啊,我时时刻刻都想走,看到那些臭男人我就浑身来气。逃也逃不掉,死也死不了,我要怎么办啊?我们家的管家也很久没有消息,不知道他攒了多少钱……”
妈妈沉默了半晌,说:“他永远也凑不齐三百两了。”
我说:“妈妈就不可以少收一点吗?当初卖我只要八两银子,你现在要三百两,他要凑几十年!”
妈妈说:“湘兰,我现在就算只收三十两,他也没办法凑齐了!”
我问:“三十两?真的吗?你愿意三十两就放我走吗?那我等不了几年就可以出去了!”
妈妈叹了口气:“我是不想告诉你的,毕竟你也怪可怜的……你那个刘管家早就走了。”
“走了?回老家了?”我问。
“他死了,永远不会再来了。”
“死了?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她双手握住我的两只手:“刘管家出去以后,为了攒钱什么都愿意干,每天把钱藏得紧紧的,但是被一起干活的人盯上了,一伙人跟他抢,他死活攒着不松手,被活活的打死了。”
我疯了一样哭道:“不!你骗人!你骗我,你怕我走,你故意骗我!”
妈妈抱住我:“这种事我骗你干什么,我已经瞒着你大半年了,是那个小客栈的掌柜来说的,说那个男人死了,平时总说有个女儿在我们红袖楼,来问我要安葬费,要不是我出钱,他还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我哭着问:“那他们把刘伯伯葬在哪里了?那几个恶人呢?”
妈妈说:“恶人听说逃跑了,不知去向,刘管家就更不知道葬哪里了,客栈掌柜讹了我许多钱,说晦气,影响生意,想必会好好给他找块地的。”
我还是不相信这个突然的噩耗:“除非他亲口说我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