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延锦道:“你就不能说点实在的吗?”

赵清漪呵呵一笑,郭延锦不理她,看看曹敬,问道:“曹卿,你来说。”

曹敬道:“殿下,依赵公子与微臣之见,这白纸黑字的纳粮执照也是一个打开当下局面的钥匙。”

郭延锦喝了口茶:“继续说。”

曹敬道:“比如这清徐县,三年前圣上也免了清徐县的皇粮,县令再征,也犯欺君之罪,便可将县令革职关押审理。”

郭延锦点了点头,说:“这是要打草惊蛇?”

曹敬说:“不打草惊蛇,蛇如何会出来?底下官员给了殿下假账,殿下难查。但这回下头有人揭发他们抗旨私征皇粮,这可是抄家的死罪。便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家人也会供出一些事和一些人来,还可追回贪污的银钱。”

郭延锦微微蹙眉,说:“只怕这是个狼窝呀!”

郭延锦轻装简从而来,总共也就带了几十个人,现在想起来,为了防止铺张,他这样行事实在是托大了。

赵清漪说:“殿下,依我看,审理私纳皇粮一案可以交给曹敬来办,咱们虽然身处狼窝,但是底下的官员要结成一心犯上大逆也不容易。你若不放心太原军节度使,请人去调军来坐镇。”

太原军节度使袭了两代了,是比布政使刘济棠还要大的地头蛇。

郭延锦却说:“你早有打算,当初在平阳府怎么不说,现在时间如此紧迫。”

赵清漪苦笑:“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有把握能找到想要的证据和可用之人?”

郭延锦放下茶碗,说:“太原军节度使王继仁原是先帝时的人,出身将门,还是名老将,太原军也是精锐。难不成要从燕云一带调兵不成……”

赵清漪说:“燕云一带乃边防要地,不能轻易调动。”

“难道调京西路的禁军过来?”

“京西路远了一点,平阳府建雄军还是可以一用的。”大军远征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当然是调近处的部队省钱。

“建雄军?不也是信王的人?他们也未必干净。”

赵清漪说:“无论是谁的人,调军过来,他们尚不知是为了何事。建雄军来了太原,樊莫也不能和太原军节度使通个气,两支大军相对,互相有所猜忌,正可平衡。真有哪一方行大逆之事,殿下登高一呼讨逆,也是另一方大军的男儿建功之时。”

郭延锦凤目精光一闪,说:“这可是兵行险招。”这女子当真是算尽最后一点人心,如果一方独大,全体将士气势就盛了,他就架空了,处境危险,而有人制衡就不一样了。建雄军节度使樊莫不是他的人,但是也不是太原军节度使的下属。

赵清漪说:“殿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