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延锦想想平民子弟都说富贵险中求,但凡办大事的,哪有不冒险的。

当下他写了两道手谕,招了两个侍卫过来,让他们返回平阳找刘浩文,然后调建雄军急来太原。

两日后,郭延锦由曹敬、李昭相陪着在太原城外难民中视查,河东道节度使刘济棠也随侍在侧。

突然,在路上有一群乡民涌上来喊着冤,随行官员大惊想要驱离,但被郭延锦阻止,并招了喊冤的人上来问话。

一对父子衣衫虽破,却洗得很干净,拿起状纸喊:“太子千岁,草民等有天大的冤情,请太子殿下做主!”

河东道节度使刘济棠并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冤,但是在这个时候喊冤,他到底心虚,说:“你们既有冤屈自有地方官做主,何须来惊扰太子殿下銮驾?分明就是刁民!”

郭延锦道:“刘卿,你这是干什么?孤是来体查民情的,他们既然有冤,孤见了何妨听听?”

刘济棠不禁恨下头的衙役做事不利索,他们今天出来视查,下头的人怎么不清场,混进这样的人来。

那老农哭道:“殿下,各位大人,草民不是不找县老爷做主,草民要状告的正是我清徐县的县老爷高元海!”

郭延锦做戏一惊,说:“你告他何罪?”

那老农大声道:“我李家村全体乡民状告清徐县令高元海欺君之罪!”

刘济棠说:“笑话!高元海小小县令,前几日才见到太子殿下金面,亦无缘面见圣上,如何欺君,尔等小民又如何得知县令有无欺君?”

那老农的儿子道:“这位大人,三年前八月亦有水患,圣上亲令清徐县免三年皇粮,但是这三年来高县令分文未免征了皇粮,不是抗旨欺君吗?”

刘济棠不禁吓了一跳,面色一白,这事当着大庭广众说出来,当真难做。

“放肆!尔等小民信口雌黄!”

郭延锦却说:“孤确实记得是三年前河东许多几个州县免了三年皇粮,其中就包括清徐县。尔等说高县令三年来分文未免征了皇粮,可有证据?”

几个乡民一人捧着一张纳税执照说:“我们有纳税执照,上面有县府大印和经手人的落款!”

刘济棠这时冷静下来,看看郭延锦这样的态度,忽然猜到这些乡民会来以民告官不会这么简单。

他这几天还以为太子走个过场,就在这样和光同尘中欢送走了,听说他在临汾时就什么都没有干。

高元海要是被拿下,他可是知道不少事的,只怕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