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在门外道:“那位少爷说是小姐的同学,姓柳。”
柳述安?怀瑾有些奇怪柳述安怎么来了,但也应声让吴妈将人请进了客厅。
几分钟后,怀瑾换了身见客的衣衫下楼,只见柳述安坐在沙发里,见她来了,赶紧的站起来,欣喜道:“怀瑾!”
柳述安一身黑色的校服,显然是刚从学校放学便来了,后面元旦有一天假,连着要放两日,怀瑾早在一个礼拜之前便听班上几个男生约着要一起去听戏跑马下馆子,还约了她,只是她没答应,如此柳述安跑她家里来了倒是奇怪。
不管怎么样,客上门了,怀瑾让慧平去给柳述安泡了壶英式的奶茶。柳述安捧着奶茶极为感激的样子,道:“你竟也知道我喜欢奶茶。”怀瑾道:“沛薇整日笑话你嗜甜,喝个茶跟要了你的命一般,整日如姑娘一样只喝奶茶,我又不是聋子,自然听见了。”
吕沛薇也是怀瑾的同班同学,与柳述安从初中起便是同班,二人极为相熟,柳述安脾气好,日常总被沛薇放在嘴上打趣。
柳述安听了怀瑾的话,难免笑道:“真是没办法,我真是倒霉认得她,一点儿脸面都被她打趣的没了。她也就打趣我的时候胆子大,说好了一起来看你,临来的时候,却打了退堂鼓。”然而说完,柳述安却肃色道:“我听说你退学了?”
要说那日怀瑾想当然的领着慧平去办入学手续,完全没想着入学不好办且不说,还有一顿训斥等着自己,路上便将慧平要入学的事跟柳述安说了,柳述安本就是藏不住话的人,回了班上便将此事在班上说给众同学听了,怎想的当天左等右等没等到怀瑾来上课,原是想打电话去伍公馆问,但到底是伍世青的威势太重,一想着电话极有可能要被伍世青接,柳述安没敢打出这个电话。
柳述安原本想着总不就是怀瑾上学上的烦了,又有姐妹一起,便找由头请假在家玩,这样的事情倒也稀松平常,英德校规虽然严,但对于女学生向来宽容,何况怀瑾成绩好,又是伍公馆的小姐,学校不管也很正常。
岂料这一日柳述安却意外听到教务的一个老师在说怀瑾退学了,柳述安听了自然是大为意外,便怼着那教务的老师问因由,那教务的老师,说是老师,实际上就是个学校请来打杂的,向来乐于讨好学校里这些少爷小姐,知道柳述安与怀瑾熟识,自然紧着怀瑾的好话说,将自己道听途说的消息添油加醋的讲给柳述安听,只说金怀瑾同学本就是有外国国籍的天主教徒,理应可以休假,但沈老师是如何得理不饶人,硬是将金怀瑾同学逼得退了学,柳述安听了自然是大怒,道:“沈老师身为老师怎么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
那教务老师自然是拍着大腿附和道:“谁说不是?!听说廖校长也斥责了沈老师。”说完又压低了声音与柳述安道:“有些话我与柳同学你私下说,柳同学你且听着别与外面传,我早就听说当年非沈老师不愿嫁给伍老板,而是与她如今的丈夫不清不楚被伍老板发现了,伍老板是何等身份,哪里能忍这等事,索性便不要沈老师了。向来沈老师定然怀恨在心,如今便把气往金同学身上撒,不然你说沈老师平日里也算是公正,怎么单单对金同学如此苛责?”
柳述安听了这番话,更是怒不可歇,骂道:“她自己当年不检点,还能怪别人么?”
如此柳述安后面半日皆是愤怒不已,人虽然坐在教室里,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不想还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自然是一个字都没答上来,又被罚站了半节课,更是生气,放了学也不顾与人约了出去玩,拉了吕沛薇便要来伍公馆,不想吕沛薇一听是来伍公馆,吓得立马跑了,柳述安也是没有办法,便自己一个人来了。
这会儿坐在伍公馆里,喝着怀瑾特地给他端的奶茶,柳述安更是觉得怀瑾这般温柔体贴之女同学,竟然被逼得退学,实在是过分至极。
柳述安道:“我都听教务的老师与我说了,沈老师实在是过分了,你本就理应休假,她何故要斥责你,何况她不过是任课老师,即便是斥责,也应该是费老师来,何须她来越俎代庖,多管闲事。”
怀瑾原本还想着约莫柳述安是想约她元旦与众同学一起出去玩,倒是一点儿没想到柳述安是因此而来,如今见柳述安似乎气得很,赶紧说道:“初时倒是我没说明自己是天主教徒,也算是我的错,她身为老师说起来也只算是尽职尽责,也谈不上是错,何况我退学也只是当时说了一说,过了元旦我也就回去了。”说完又打趣道:“我故意说退学,这不是正好可以在家玩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