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世青见这是不乐意了,便不敢多说了,齐英却在一边笑道:“最时兴的料子?上海没有吗?”
岂料话音刚落,便听慧平也瞪眼道:“上海有就不能去北平买吗?何况上海有也没见你去买了送给我们,水生买了,我们可不得谢谢他?!”
如此齐英也被怼了,是如何不敢再惹这两个女子不快了,只能回头找水生这个祸源的事,扭头便冲着水生道:“你倒是懂得多,姑娘时兴穿什么你都懂!”
水生摸着鼻子颇有些无辜,也不知怎么他随手带点儿东西,还惹了齐英了,道:“去绸缎庄,看着别的姑娘都买什么,不就是最时兴的?”
无力反驳!!!
作为老板,伍世青接着道:“我让你去办事?你去绸缎庄干嘛?!!!”
这话水生就更听不懂了,张嘴便道:“我去绸缎庄,是为了给小姐,慧平和吴妈买点儿料子带回来,出趟门总得带点儿东西回来吧。”
听起来竟很有道理!!!
老流氓连带齐小弟一脸不服气,却不知该如何发泄。水小弟微微一笑,并不露齿,高兴得略有些含蓄。
然而也就在这胜负几成定局的时候,却听一个女声在边上响起……
“哎哟!白爷!瞧您这话说的,出趟门总得带点儿东西,我吴妈认识您多少年了,您没少出门办差,可是头一回收到您的礼!怎么的?您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有了阔绰的老板娘,就连老板都不认了,您好歹也给咱们爷也带块布,就是块抹布,爷也不至于这么不乐意是不是?”
第37章
“哎哟!白爷!瞧您这话说的, 出趟门总得带点儿东西,我吴妈认识您多少年了, 您没少出门办差,可是头一回收到您的礼!怎么的?您这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有了阔绰的老板娘,就连老板都不认了, 您好歹也给咱们爷也带块布,就是块抹布,爷也不至于这么不乐意是不是?”
伍世青早就知道吴妈一直想撮合他跟怀瑾, 上次半开玩笑的说了一次,但一直没在明面儿上说, 主要还是吴妈说起来原本是堂子里的“妈妈”, 虽然从良了, 如今社会上对从良的女子也不像过去那么严苛, 许多嫁人生子都可以,虽难免有些闲言碎语,但也是可以的,可唯独不能做媒。
“妈妈”做媒,那是拉皮条,是骂人。
然而吴妈是什么人,当年是一个人叉着腰能将整条街的人骂得不敢伸头的,伍世青估摸着她是憋不住的,没想着这么冷不丁的就说出来了。
伍世青原本是半靠在沙发里的,原本听了前半截吴妈挤兑水生还乐呵着, 后半截老板娘什么的一出来,伍世青立马就从沙发里坐直了,往吴妈看过去,只见穿着青蓝色旗袍的吴妈两臂交叉抱在胸前,轻靠在墙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世界上的事自古便是如此,女人是看不得男人舒舒坦坦过日子的,但凡见男人有闲适快活的时候,就要闹出点儿事来,看着他惊慌四措,女人便高兴了。
这一条是不分年龄大小,适用于刚出生还没长牙的婴儿,到牙齿都掉光的老妪,也不单单局限于父母夫妻,即便她不过是个普通的朋友,但凡有些交情,也随时能给你制造麻烦的。
【他娘的,老子一点儿小心思,自己还没捋明白,就被秃噜出来了!】
伍世青再往怀瑾看过去,只见小姑娘愣愣的,似乎是没反应过来说她的样子,但见伍世青望过来,她眼珠儿一转,似乎是缓过神来了,酒窝儿一掀,笑着拍了一巴掌,伸手就指着水生笑道:“好你个水生,我想让慧平做你老板娘,这事儿我和你们爷都是偷偷的在谈,慧平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水生带些衣料回来也是一时兴起。查了这么多天,总统府的这些破事一桩比一桩让人听得心烦,怀瑾平日里向来待人和气没架子,对齐英与水生更是客气得很,虽说相处不久,多少有些情谊,水生难免有些心疼自家大小姐在这么个糟心地方呆了两年。
走在大街上,水生看见女学生成群结队,有说有笑的买东西,便想着给怀瑾也带点儿东西,虽然北平的东西不一定比上海的好,但快过年了,总归是个心意。
加上此前慧平算是救了他的命,也没正经给人道谢,正好趁机送个礼答谢一下。水生当时又考虑了一番,既然礼带都带了,送了慧平,不送吴妈的话,这怕不是也要惹上官司,于是又给吴妈也买了一块衣料,不想就这样谨慎,还是惹上了官司。
瞧他这礼送的,自家爷和齐英是不高兴的,原因他不明白。而吴妈竟然也不高兴!
女人就是这么神奇,你送她个东西,你以为她会高兴,不想她竟然责怪你“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