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母见对方不主动道明来意,便配合着打起太极,言语间都是追忆往昔,看似是顺着李德全的套子在聊,实则却滴水不漏,半点没聊到点子上。

倒是沈廉听了一耳朵,知道时母当年不仅是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于李德全还有过恩惠。

当年的小李公公不过是外院的洒扫太监,能入主子的眼,还是多亏了时母的提携,如今却已是西厂厂公,身份水涨船高不说,还有了官阶。

按理,时母于李德全有恩,两人关系应该不错才对,但眼下看来,这李德全鼻孔朝天,不像有恩,倒像是有仇。

酒菜很快上桌,时母便招呼着李德全上坐,自己则坐到一侧。

时慕白拉着沈廉也坐了过去。

李德全看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便转开了视线。

“粗茶淡饭,不如宫里精细,也不知大人吃不吃得惯,不周之处,还望莫怪。”时母亲自为李德全斟酒,却被对方抬手一挡。

“咱家此番公务在身,酒就不喝了。”李德全转眼看向时慕白:“令公子瞧着一表人才,不知今岁几何?”

沈廉听得撇了撇嘴,几岁就几岁还今岁几何,这宫里的人说话还真是文绉绉的。

时慕白见时母瞳孔微缩,笑了笑:“不瞒大人,在下今日正满二十三,虚岁二十四。”

“二十三,五月初二,年龄上倒是虚长一岁。”李德全似笑非笑看向时母:“可咱家记得,姑姑当年离宫之时,家中并无孩子?”

“大人记岔了不是?”时母从容的放下酒壶,坐了下来:“皇后娘娘怜惜奴婢,刚到出宫年纪,就向圣上讨了恩典,允了奴婢出宫婚配,只是身边习惯了奴婢伺候,待奴婢生产足月,便又被召进了宫。”

李德全似是这才想起来,长哦一声点点头:“是咱家记岔了。”顿了顿,知道这老妇狡猾,拐弯抹角问不出什么来,便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当年皇后娘娘临盆之时,咱家记得姑姑便是伺候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