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肃王不知是聪明还是蠢笨,在这样紧张时却越跳越高,隐约有同乾元宫叫板的意思了。
张节恒却似乎并不愿意搅浑水,直接称病闭门不出,两边都没招惹。
若是以往,弘治帝必定要有所动作,但现在……
萧成煜垂下眼眸,言语之间门满是悲戚:“母后,父皇已经连续两日长睡不醒,中途只偶尔醒来片刻,怕您忧心,还特地嘱咐不叫张大伴告知您。”
苏瑶华端着茶杯的手一松,只剩半碗的龙芯雀舌如同泼墨一般泼洒而出,染湿了她优雅素净的碧青窄袖菱花袄。
萧成煜见母亲面色一白,心中微叹:“母后……”
苏瑶华闭了闭眼眸,她冲儿子摆了摆手,自己取了帕子,在衣摆处轻轻擦拭。
起初她纤细的手指还在颤抖,但随着擦拭,她竟渐渐安稳下来。
苏瑶华深吸口气,又缓缓吐出,只轻声问:“太医院如何说?”
萧成煜见母亲很快便稳住了心神,不由有些敬佩,随即便道:“周廉道这一次父皇因边关战事,颇受打击,忧思过重又加之春日躁郁,这才一病不起。”
萧成煜顿了顿,他斟酌片刻,还是实话实说:“比之弘治一十一年那一次,要凶险许多。”
那一次弘治帝重病,将养大半年才终能下床走动,如今这一次要凶险许多,未尽之言便是——药石无救。
能活一日是一日,只要不咽气,就能吊一日命,却再也无法好转。
苏瑶华腰上一软,恍惚之间门往后倒去,却被采薇稳稳托住后腰,在她身后塞了两个软垫。
苏瑶华难得没在儿子面前摆出优雅端方的姿态,她整个人窝在软垫中,面色都有些恍惚了。
“好些年了……”苏瑶华声音艰涩,“好些年了,终于还是熬不过去了吗?”
她的声音好轻,好哑,也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