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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不言端坐着,月白色的衣摆安静垂落在两侧,冰白的脸上平静凝重。

他看着面前之人,漆黑的眸光并无怨恨更无惊惧,就像不远处的沉沉夜色,幽深而清寒。

“若真的是阿耶当年害你沦落至此,你心怀怨恨,报复与我,并不可笑。”

琉璃脸上笑意微微敛下。

“人人都说三郎高义。”她笑了笑,“原来是真的。”

“可我有一点不解。”唐不言注视着面前之人,镇定问道。

“为何你觉得我阿耶当年一定能救你出教坊司,你出事那年他不过是一个礼部郎中,阿祖虽是阁老,但当年高宗病重,阿祖也已年迈,无法整顿朝政,李御史至死不肯低头,若非阿祖冒死惊醒陛下,此事任谁都是鞭长莫及。”

琉璃歪头,嘴角带笑,眉眼间却是冰冷一片:“那他为何要和张柏刀说能救我,我满怀希望地等着,却只等来这样的后果,从教坊司到牡丹阁,又有何区别。”

唐不言沉默:“若是当年是张柏刀下场救你,结果不会比阿耶更好,他当时不过是八品官吏,甚至不能靠近陛下,他能做的,最坏的可能不过是仗着武功劫狱而已。”

琉璃俏脸冰冷,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这也比待在这里生不如死来得好。”

她不知道浪迹天涯有多苦,却已经尝遍了倚人卖笑的苦痛,钝刀子割肉,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