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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说,在场盐商的一颗心落下了一半。

高朱普背后有人许多盐商都心知肚明,他把话撂明了就是他的背后之人会帮到底,这税不交京城自有人会帮忙说话。

看见在场之人脸色都松快下来,有几个都露出了愉悦的笑容,还有人拍拍高朱普的肩膀说:“老高,咱们这回可都指望你了!”

高朱普还是锁着眉

头,一副做了孽的样子,“只可惜李兄啊……我想着大约是惨遭不幸,可惜他没有亲人都没人能替他烧香,咱们过些日子去给他供个海灯烧个香。”

“谁是你兄弟?你别瞎认亲戚,你个歪瓜裂枣的长相配做我李家人吗?”

这平地一声吼如雷贯耳,所有在场盐商对这声音都再熟悉不过了。

李念原典着自己又吃圆了的一圈腰,像他最爱的螃蟹那样横冲直撞进了高朱普的酒楼,身后还跟着一串——呃,好像是厨子?

消失一个月的李念原冲进高朱普酒楼的雅间,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千层油糕,用手指夹起一块闻了闻,然后嫌弃地扔在一旁接着直接掀掉了桌子。

“姓高的,你乱认哥哥也就算了,你烧香怎么回事?老子活得好好的,活得有滋有味有盼头,你咒我干什么?”

高朱普嘴角抽搐了下,他和李念原也是在商场斗了几十年的对手了,李念原的嘴要有多利就多利,他深受其害。

当年两人在金陵开米行开绸缎庄对着干,李念原胜过他以后,还跑到秦淮河的青楼搂着花魁骂他“软”。骂到后来高朱普再去秦淮河的时候,人刚坐进去几个有名的妓子就先用打量的眼神对着他笑。

“还有你这吃的怎么回事?两淮盐商也都是富甲天下出名的,你就让大家吃你家这个猪食?猪都不答应!老子的燕云楼今日为你关一回,给大家做顿好的!”

说完李念原还冲出雅间,对着酒楼里来往的客人吼了一句:“今儿燕云楼的厨子给父老乡亲做顿好的,我李念原回扬州了高兴,请大伙儿随便吃!”

高朱普已经面若菜色,李念原这是在他脸上拉shi的节奏,今儿这顿过去,往后他高家的酒楼在扬州哪里还抬得起头来?

李念原指挥着厨子去抢厨房,然后在酒楼众宾客的喝彩声中回到了雅间里。

雅间里自然有人给他让了上座,他一屁股坐下后拍着桌子吼:“咋地!老子交税你们不交,趁老子不在你们捅我刀儿是不?”

不少人听得揉了揉耳朵,这李念原消失一个月这是干什么去了?怎么一回来一口北方粗老爷们的口音?

这时候过往一个和李念原关系不错的盐商上前说:“李老板,咱们可等你好久了……”

“等个屁!我就出门玩几天,你们还给我烧香!我可指望要活长命百岁的,你们又烧香又嚎丧的诅咒我,少一年我回头和你们急!”

李念原自从在京城知道自家血脉已经挂上了“皇阿哥”,天天拉着徐承志散步一个时辰,发誓要长命百岁看见四阿哥登基。

他今日一听到高朱普要给他烧香,气得恨不得直接掐死这个乌鸦嘴。

“说吧,你们干啥不交税?早早就说好了,今年多交,明年再加一成盐引,怎么都不想做生意了?”

李念原指指和他关系近的那个盐商问:“翟生,你不像是不爱做生意的人啊!”

被点名的翟姓盐商懊悔说:“我这不是没您的消息吗?再说也不是不想交,这……的确多了点……再说也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