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阿倒抽一口气,“你……你找到的门路竟然是索额图?”
正在喝茶的珍珍听见这话,险些把含在嘴里的茶水直接喷出来。
“没弄错吧,怎么会是索额图?再怎么也该是明珠吧。”
岂不说李念原是怎么和咱们高贵冷艳的索相搭上关系的,明珠家的奴才安三是长芦地区明面上的大盐商,李念原过去同他有很多交道。
按照常理,李念原想进国子监,最方便的就是找安三帮忙,让明珠搞定礼部,给他特批一个例贡,李念原自己的关系加上阿灵阿和珍珍,这几乎是手到擒来的事。
李念原扫过眼前两张震惊的面庞,得意非凡地说:“去找明珠那也太容易了,一点都没挑战性,何况谁都知道我和明珠的奴才安三有些交情,都不用我说,别人一猜就知道是明珠帮的忙了。我呀可是特意饶了一个大圈去找的太子的母家,就是不想到时候被人拿着这个当把柄说事。”
珍珍这下是彻底懂了,明珠和索额图那叫阶级敌人,水火不相容,若是到时候被查出来是明珠帮忙弄的例贡,少不得索额图要一顿炮轰,可若是情况反过来,明珠顾虑到阿灵阿,反倒不会动手。
“舅爷爷,你真聪明!
”
珍珍对着李念原就是一通彩虹屁,李念原高兴得就差没手舞足蹈了。
阿灵阿却对为李念原写举荐信的人十分好奇,他把目光投向信的最尾部,发现署名的是吏部一个郎中。
“噶礼?”
他不自觉地把这个人的名字念了出来。
珍珍愣愣地重复了一遍:“这人叫什么?咖喱?”
阿灵阿一听就知道她会错意了,“不不,不是那两个字。”他把信递到珍珍眼前,“是这两个字,是这样写的。”
珍珍问:“你认识这人吗?”她说着,别有用意地对他眨眨眼,她的意思是,撇开他这辈子认识的人,这个名字他上辈子混铁血的时候有没有见过。
阿灵阿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上辈子好像是在哪见过这个名字,可他到底不是专门研究清史的,对这种非历史主要人物,他也就是看过就忘,实在是想不起来了。他无奈地冲珍珍摇了摇头。
珍珍问李念原:“舅爷爷,你打哪儿找来了这么个人帮你写举荐信给索相?”
李念原说:“我也不认识啊,这不都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吗,我就找人帮我打听,谁和索相爷有交情,能在他跟前说得上话的。中人收了我一万两银子,过了几天就拿了这封信回来,说我到了京城之后,就直接拿着这封信上索相家去交给门房,过几天自然就会有好消息。”
珍珍一听,说:“哎?如此听来此人现在还不在京里?”
阿灵阿道:“看他署名是吏部的郎中,吏部几位郎中这阵子应该都不在京城,下到各地方做考评官员政绩去了,不在京里也实属正常。”
珍珍此时仔仔细细地看那封举荐信,这位“咖喱”同志到也算是个君子,收了人的钱就认真给人办事,不过是一封举荐李念原进国子监的信,竟被他洋洋洒洒地写了三大张纸,期间对李念原是各种吹捧,什么“难得一人才”,“少小勤学苦读”,“只叹年少失孤”,“为谋生计中断学业”,“如今谋求东山再起”,通篇一个字都没提他是富甲一方的大盐商,却也没一个字在撒谎。
李念原确实十五六岁上父亲母亲接连去世,他考中举人后去经商一方面是因为对清廷心存芥蒂,另一方面也确实是为谋生计。
珍珍举着信纸笑得前俯后仰的。
“人才,这位‘咖喱’,可真是个大人才。瞧把舅爷爷给吹的,简直就是志向高远可惜命运多舛,真是闻着伤心见者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