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罗氏听着心里一暖,拉过攸宁的手说:“好孩子,难为你了。”
北顶娘娘庙在德胜门外,来回一趟颇费时间。攸宁又说十五是最好的日子,既然要去必得赶紧动身。
觉罗氏立即差人把容若从宫里叫了回来,两人关在屋子里又说了几句悄悄话,等车马备好攸宁就陪觉罗氏出城去烧香。
顺利地把觉罗氏支走后,揆叙算准了她们这会儿已经走远,逮着容若推着他进了书房。
把门一关,开门见山地问:“大哥,额娘不在,你该同我说实话了吧,阿玛到底是真病还是装病?”
打小看着长大的弟弟,什么性子做哥哥的自然是一清二楚。
“傻子,说什么胡话,阿玛又不是孩子怎么会装病,自然是真的病了。”
打小仰望着哥哥一路走来的弟弟,自然对哥哥的性格也是一清二楚。
揆叙蹙着眉间盯着自家哥哥俊逸的脸庞,怎么看都觉得那上面写了两个大字:心虚。
“算了,我自己问阿玛去。”
撂下这句话的揆叙转身出了书房,直奔明珠养病的主屋。
容若吓了一跳,忙跟在他身后追了出去。奈何揆叙这个急性子走路都比旁人快,容若的手都没能搭上他的衣角,就被他像鱼一样溜走了。
等他紧赶慢赶地赶到主屋的时候,揆叙已经站在碧纱橱前,伸手正准备推门,容若急得大喊一声“等等”,可惜终究是慢了半拍,揆叙的手已经是放到了门上。
只见他用力一推,门板吱吱呀呀地□□了几声,竟是纹丝未动。揆叙有些难以置信,又用力推了一把,还是如此,明显是门里的人未雨绸缪把门栓给拴上了。
容若长舒了口气,上去拉扯揆叙。
“哎,你跑这来干什么,阿玛在屋里养病呢,咱们别打扰他。”
揆叙瞪着眼前紧闭的大门,朝里头说:“阿玛,你没事锁什么门啊!你总不出来,是不是在里头挖地道埋银子?”
容若赶紧捂着他的嘴,责备道:“胡说什么呢!”
门里的明珠应景地发出一长串的咳嗽声,咳中带喘、喘中带咳,隔着门听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你这个不孝子,我都病成……病成这样了,你还在那胡说……胡说八道。我从来身上就只有一两银子,还是你额娘每天早上先给我的,我哪有什么银子能埋。”
揆叙一把拉下容若的手,说:“阿玛,我也想孝顺啊,可你总得把门打开给我敬孝心的机会吧。”
门里的明珠在咳嗽声里说:“你要真有孝心就再给我生个孙女去,这儿用不着你来碍手碍脚。”
揆叙越听心里头越疑惑,他趴在碧纱橱上说:“阿玛,张郎中不是说你是头晕目眩伤到腿了吗?没说你咳嗽啊,你怎么突然咳得那么厉害?”
屋里一瞬间静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又响起明珠的声音:“哦,是昨儿夜里突然咳起来的!”
容若顶着一头冷汗,劝揆叙说:“好了,你也听见了,阿玛咳得多厉害,这是真病得重,咱们别在这叨扰他,赶紧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