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又是一惯软弱不管事的性子,没了太皇太后,就会有人以此做借口希望康熙立后安定后宫。再加上国丧中皇贵妃已经摆出女主人的姿态,还能再添一层说辞。
珍珍叹了口气说:“姐姐,身子是自己的,为了那个佟佳氏不值得。她就是当了皇后,也不能拿你如何,我们先叫人告诉皇上,先保胎重要。您瞧瞧自己的脸色啊。”
珍珍生过孩子后才明白,生孩子就是女人闯鬼门关,在古代没有急救、没有输血、没有抗生素甚至可以说步步都是鬼门关。
“不行。”德妃憋着一口气说,“要废一个皇贵妃容易,再高贵的妃也是妃。她要成了皇后,废后可是难如登天。”
姐姐和皇贵妃势同水火,珍珍从来都知道,可没想到已经不堪至此。
德妃睁开眼说:“她不死,我可不敢死。”
“别说赌气的话了,姐姐,你和我说,她怎么了?”
德妃不愿意和她细说,只说以后再谈,但听她的口气,珍珍觉得不止于当年抢夺四阿哥抚养权的事情。
德妃抚着小腹说:“我知道这样对自己的孩子残忍,可她要是做了皇后,有朝一日和她的姑母一样成了太后,即使我死了,我的孩子也没一个能得她善待。”
她坚定说:“皇上宠我,可这事和秀雅一事不一样,那是宠妃能撒娇就让万岁爷站我这一边的小事。立后不是我撒娇,万岁爷就说不立的。”
珍珍问:“若是皇上本来就不想呢,姐姐要信皇上。”
“哼。这种事别信皇上,别把自己的胜算压在皇上的心意上。”
德妃说的简单粗暴,让珍珍着实一怔。
“他就是不想,我也要给他搭好台阶,让他抱着心疼、抱着理由说不。丧中她作秀,那我就给她送个照顾不周的罪名,我让她百口莫辩。”
下次举哀哭丧的时辰眼看着又要到来,德妃理好自己的丧服,扶着秋华从床上起来。
她对珍珍说:“别担心我,刘长卿的保胎药很有用,我撑得过去。你记得若是我到时候晕过去或是不舒服,一定要尽快帮我找大格格找太后,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
珍珍郑重答应了她,在扶着姐姐出门时,轻轻问:“姐姐,你就这么不信皇上吗?我以为,您至少是喜欢皇上愿意信他的。”
德妃怀着不可形容的姿态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可我知道,在宫里活着,我喜欢或是不喜欢,从来不是重要的事情。”
…
这下,珍珍除了担心藏地,还多了要担心姐姐。
还好,在康熙多封连发的催促下,十日后几十封亲笔信都送到了藏地大喇嘛的驻地。
且不出所料,很快一百零八遍的经书就由“大喇嘛”亲笔抄写,送出藏地前往京城。
阿喇尼在书信送出后紧急赶往了青海,他就候在藏地下山的路上,只要一收到佛经就开始行动。
他一到手,果然发现那万字依然有误,他轻轻笑起来,点着手上的名单开始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