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朝平白挨了太子殿下一顿牢骚,摸了摸鼻子不说话。这几天,公主抱病休息,谁也不见,连陪礼课都停了,圣人去了骊山摆明了也是甩手不管,只剩下太子殿下每日被迫面对那些大臣振振有词,引经据典的言论,明明心早就偏向时于归,偏偏面上还得保持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

赞同时于归的大部分都是年轻的改革一派,觉得公主维护大体,深明大义,实属难得,反驳的人则认为公主教义过重,断人血脉,令人寒心。两派人在朝堂上争论不休,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那些人都不认刑部的火是他们放的?”时庭瑜听完顾明朝的话,放下主笔,揉了揉额头,“你觉得他们是不愿承认还是真的不知道?”

为了免生是非,太子钦定安平县主和曹海半月后问斩,其余人十天后流放。一开始安平县主咬死不认,最后还是曹海开口交代完所有事情后主动认罪,他性格懦弱,娶了安平县主后被拿捏得死死的,加上心中也有妄念便鬼迷心窍,如今被揭发后心如死灰,所幸都交代出去,也好为曹家后人留一条生路。

他认罪后,其他涉案的人也都接连认罪,只有火烧刑部一事,他们大呼冤枉,至今无法查出那把火是谁烧的。

“太子觉得刑部这把火烧得如何?”顾明朝开口问道。

时庭瑜一愣,看向顾明朝。

“要不是这把大火,这件事情根本闹不到现在这么大的地步,当时因为大火控制住了一大批人,之后的调查也非常顺利,没有一点波折,最后才查到安平县主头上。”

“这把火烧得太好了!”

顾明朝的视线对上时庭瑜,最后意味深长地总结道。

“你是说……还有人。”时庭瑜皱眉。

“我更倾向于是另外一拨人。”顾明朝深吸一口气,整理完思绪后继续开口。

“太子还记得曹府中查获的冷香吗?安平县主说它来自南边,要知道香料世家自古传女不传男,传嫡不传庶,更别说是外人了,舒亲王的根基根本不在南方,那安平县主又是如何得到那块香料,而且微臣这几日派人南下打听,这个香料如此特别但在南方却毫无水花,这不合逻辑。”

“那这个香料安平县主又是如何得手的。”

“一位南方的商客,我派人查过,此人路凭文牒全是假的。”

时庭瑜眉心紧皱。凡人远离居住地百里之外,皆分发路引,加之以身份文牒,便可自行出入大英各大州县,其中路引和文牒都是官府用特殊纸质制作后盖上当地官府印章之后才能上路,特殊纸质由前朝一位大拿制造,工艺复杂,日光下有特殊花纹,要想仿照不算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