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五行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顾侍郎熟读经书,不会这点道理都不懂的。”

圣人这话就算替顾明朝把这事亲自掀了过去,杨沛祁袖中双拳紧握,紧咬牙关。为了今日他已经把所有暗线都曝光了,为了击杀郑莱等人动了东宫的人,为了扳倒顾明朝和王家做了不少生意,得到芳姬这条暗线,没想到竟然全都是鸡飞蛋打,毫无作用,他如何不恨。

“不过今日有一事倒是让朕大开眼界,一个光禄大夫都有人来找他告状,一个洛阳刺史都有秘密途径得知东宫事项。”圣人语气叵测,意味不明地感慨着。

圣人忌讳,卧榻之前不容酣睡。

“圣人,微臣也有一事要禀告。”顾明朝跪下说道。时庭瑜眉头一皱,看向顾明朝,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意图,脸上露出着急之色。杨沛祁则是眼皮子一跳,心中冒出一丝寒意。

惠安帝语气不善,冷冷看去:“顾爱卿所说何事。”

顾明朝磕头拜道,不惧冷冽的目光,坚定说道:“微臣检举杨家私造兵器,拐卖人口,囤积粮食,大肆敛银。”

随着他一字一字说出,圣人目光越发冷淡,朝堂众人连基本平和的表情都绷不住了,看向正中间的顾明朝,皆露出惊惧之色。

“恐有造/反嫌疑。”

“放肆!”圣人怒吼之声惊雷般响起。

朝堂跪倒一片,杨沛祁头晕目眩,时庭瑜也一时心乱如麻。

谁都看得出圣人对于洛阳之事避而不谈,不是起了息事宁人之心,便是打算容后再说,连太子,连王家都已经选择沉默,只有这个本就一身腥的顾明朝像一把利剑,毅然刺破这层欲盖弥彰的薄膜。

“人人都知道顾闻岳是个畜生,可人人都要顾侍郎忍让,真是笑话。”时于归坐在椅子前,面无表情地嘲讽着,“自己做不了非要强扭着别人去。”

立春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大庭广众白白作践人家,这就是大英栋梁,父皇也是糊涂。”时于归也是气极,连圣人都骂。她心疼顾明朝,心疼这个从小便受尽苛责的人,人人都在逼他,最后连他自己都好像要被他们说服,他是淤泥中盛开的莲花,人心向上,阻力向下,他能向阳而生靠的都是自己。

那些人凭什么站在岸边肆意嘲讽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