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葵含泪缓缓张大嘴巴。

万万没料,人生第一次见男朋友妈妈,竟然就是这般坦诚相对,女人能清晰观察到她的牙齿、口腔、充血的扁桃体……

她让她“啊——”,余葵就“啊”。

度秒如年的十几秒过去,黎主任总算慢条斯理抽回充当舌压板的新筷子。

她关闭手电筒,问了余葵今早吃了哪些药,叮嘱她停了其中几样,又说了两个新药名,接着道,“实在不舒服,可以用雾化辅助,减轻水肿和炎症,门口药店就能到买家用雾化器……”

她说着,怀疑:“我刚说的药名,你都记住了吗?”

余葵跟被老师抽查似的,紧张扳着手指一一把那长串的陌生药名复述出来,主任满意点头。

餐桌上的医生已经陆续离席去忙工作,走之前,黎雁回似是想说什么,想了良久才开口,“我结婚时候,时景的奶奶给了我一些东西,等你们婚期定下来通知我吧,我把东西交给你。”

她要走了。

余葵话到嘴边想解释,又觉得多余,鼓起勇气道,“时景到停车场了,您要和他聊两句吗?”

话一出,余葵敏感地察觉对方的情绪有了细微起伏。

她抬脚似乎想往外走,却又被余葵灼灼的眼神盯着,定下来,勉强解释,“不了,我还有工作。”

她快速转身朝外走。

盘在脑后的碎发垂落几缕,那瞬间,女人工作中坚不可摧的强大面具仿佛出现了一道裂纹,游刃有余消失了,无措和局促从裂隙间透出一角。

“您不想见他吗?”

见没应答,余葵本能焦急地追上去两步,“您是不是还在怪他?”